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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大才子書 三卷在寧波

金建楷

 寧波市江北區慈城地處東海之濱,姚江之畔,距寧波市中心16公里,面積為102.57平方公里,這座“江南古鎮”是國家級歷史文化名鎮,人們都說:慈城是個好地方:無山不綠,無水不清,四季花開,到處鳥鳴。這裡地勢險要,素有“虎踞龍蟠”之稱。大寶山、清道山,猶如兩隻猛
虎,踞守著慈城大門;姚江、慈水、宛若兩條銀龍,閃爍著渾身的粼光,山巒翠綠,流水揚波。物華天寶,鐘靈毓秀……

在元朝的時候,寧波慈城出了一名著名的心學家,姓趙名偕,字子永,人稱“寶峰先生”,宋宗室,入元不仕。為人“敦實,不事矯飾”欲設帳授徒,有所作為。一日,他讀《慈湖先生遺書》不禁感慨說:“道在是矣!”(我所尋求的道義,原來就在這裡啊!)於是再傳陸九淵入室子弟“慈湖先生”——楊簡之學。就在離城西一裡的大寶山麓創辦“寶峰書院”,聚集許多有識之士。
   在弟子中,出類拔萃的有《琵琶記》 作者高明(則誠)、《三國演義》作者羅本(貫中)以及青史上留名的慈溪縣尹陳麟(文昭)……他們在趙寶峰先生的指導下,晨讀夕省,就學悟理,互學互勉,都有一番作為。
   先說高明,字則誠,自號“菜根道人 ”,原溫州里安人。於元·至正十六年(1356年)左右,解官隱居寧波櫟社,聞趙寶峰先生大名,特來大寶山麓“寶峰書院”拜師學習。早年高明熱衷於功名,期望自己有所作為:“幾回欲挽銀河水,好與蒼生洗汗顏”(《遊寶積寺》),但在官場得到卻是“數杵權勢”,感到的是“憂患”……晚年避居寧波後,厭功名,事創作。“如此江山行足樂,莫將塵土汙儒冠”。(《送朱子昭赴都》)他思想的顯著
變化,主要是得益于趙寶峰先生的教育和周圍環境的影響。他創作的不朽名篇《琵琶記》(譽為“我國十大悲劇”之一)。

   當時正值元代統治者面臨殺戮之災 ,企圖以重開科舉來拉攏知識份子為他們服務的時候,作品卻寫蔡伯喈求仕帶來家破人亡的故事,形象地說明了:在世道黑暗的時候,讀書人赴試求官,實為“憂患之始”;作者還強調“真樂在田園,何必當今公與侯”相傳明太祖朱元璋曾慕名徵召,高明還是推病不出。高明作《琵琶記》深受趙偕的思想影響。所以在《琵琶記》的情節中,還留有陳麟處理“殺人婚姻”的斑痕;在趙五娘這一人物身上留有慈溪表彰的烈貞女(有似於傳說中“守三貞”趙貞女)的影子。
   《琵琶記》創作的動機,在開場“創 作式宣言”的詞中已明旨:“不關風化體,縱好也徒然”。這些都表明了《琵琶記》創作和慈城有“地緣”又和“寶峰書院”有“師緣”呢!
大名鼎鼎的小說家羅本(貫中),山西太原人,號“湖海散人”。據傅惜華《明代雜劇全目》卷一載:元仁宗延祐年間,羅本出生在山西太原城東一個絲綢商人家裡。又據《羅氏譜序》中稱,其父叫羅五訓、母劉氏,為了其獨養子長大能繼承自己的事業,就將他取名叫羅本(羅家之本———獨生子;一本萬利、財源興隆)字貫中(根據當地“水貫中而流暢,地毓秀而靈氣”的地勢取下的),十四五歲時,母故,父帶他到蘇杭一帶經商,可羅貫中毫無興趣,一會兒竄到街上去聽“魏蜀吳三分天下”、“梁山泊宋江起義”說唱,一會兒又在家繪聲繪色地說唱起來。後來他父親聽說寧波慈溪(今江北慈城)有位著名的學者趙偕(寶峰)先生,設帳授徒,講習性理之學。父親就送羅貫中前去拜師入塾,繼續讀書。在“寶峰書院”學習期間,採集了有師承關係的“德潤書院”可謂“師祖”的闞澤(德潤)的事蹟,寫入《三國演義》中。據當地史料記載,闞澤少年時代曾在(現慈城)闞峰下勤耕苦讀追師論講,究覽群籍……由是顯名,當時就有人把他比作西漢楊雄、董仲舒。

地方官察他為“孝廉”。孫權稱帝時,任闞澤為尚書令,加侍中,進拜太子太傅。傳說他死後,孫權有幾天不進食。後人為了紀念他,將他所居背後的山,取名叫“闞峰”。《三國演義》將他演化為小說人物:第四十六、四十七回寫有《獻密計黃蓋受刑》、《闞澤密獻詐降書》的故事,
說闞澤與黃蓋相善,孫權召為參謀。赤壁鏖戰前,周瑜行苦肉計,黃蓋只是長籲,一聽參謀闞澤來訪,他就摒退左右,相與密談。闞澤一言道破這條苦肉計,並慨允前去曹營投詐降書,奸刁的曹操豈是容易蒙蔽的,他細玩來書,判定詐降,就擒下闞澤要斬。闞澤“面不改容,仰天大笑”。接下去便是一場鬥智之戰,終於使曹操深信不疑,改容下席對闞澤說:“某見事不明,誤犯尊威,幸勿掛懷。”為周瑜火燒赤壁立下第一功。他還善識英才,以全家性命保薦陸遜,說服孫權重用並拜為大將,贏得了火燒連營七百里的勝利。這些故事在陳壽的《三國志》(歷史)並無記載,為什麼在《三國演義》(小說)中有呢?那是因為羅貫中在元末明初時曾來寧波慈城,就讀於《寶峰書院》,瞭解到當地許多關於闞澤的傳說而進行小說藝術人物塑造的,再者,從《三國演義》扉頁序言詩:“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詩句中看出。他那世界觀、人生觀以及他個
性化人性化的人物描寫,他所表現出捉摸無常的歷史分合觀。分明是打上趙偕老師的心學印記。
   稍後又和另一個老師施耐庵合力創作 《水滸》中,融進江南寧波風俗圖畫,甚至直接地將同窗好友———慈溪縣尹陳麟(文昭)作為模特兒,塑造成正面人物形象,寫入《水滸》二十七回書中:  藝術形象文昭在《水滸傳》中所描 述的那個同情武松遭遇的東平府尹———陳(麟)文昭的形象是:平生正直,稟性賢明。幼年伏案攻書,倜儻仗義疏財…… 長成向金鑾對策。懷忠心,施仁政,黎民稱德,百姓讚歌:慷慨文章欺李杜,賢良方正勝龔黃。
   羅貫中在“寶峰書院”讀書一說,不 僅光緒誌中“趙偕”傳裡有敘弟子羅本(貫中)之名,《四明叢書·趙寶峰集》附有《門人祭寶峰先生文》記述至正二十六年歲次丙年(1366年)“門人”三十一人參加祭奠趙偕(寶峰)活動,其中赫然有羅本的名字,傳說祭文也出他的手筆。
   饒有興趣的是:北作《水滸》,南續 《琵琶》,高羅兩傑,同出一師,兩作又有異曲同工之妙,《三國演義》、《水滸》、《琵琶記》三書,均譽為“十大才子書”之一。
   “寶峰書院”裡出了幾位名弟子,這是趙寶峰先生的光榮,也為我們寧波市的文化教育史,譜寫了光輝的一頁。

可惜是寧波慈城大寶山麓的“寶峰書院”舊址,年久失修,至明傾廢……萬曆十七年,寧波府同知龍德孚公改建“寶峰庵”,前供大士,後仍為書院。院址現已泯沒,只留下當地書法家錢罕(太希)書寫的“寶峰瑣翠”的石碑,以示其跡……

 

(金建楷∕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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