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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園村的武術世家

張先林

2007年羅觀德在龍洋鄉參加二省三縣六鄉鎮武術表演時彩照（茶園村羅啟根提供照片）

　　羅觀德老家在遂昌縣龍洋鄉西灘村茶園自然村，他是茶園武術村上第九代傳統武術傳人，八歲時便跟爺爺（羅清建）學武術了，從祖爺爺開始他家便開始代代習武了，他家是茶園自然村的武術世家。
　　小村自古以來崇武尚德，是一個有著數百年習武傳統的民間武術村落。在清乾隆初年，羅姓祖先從福建省連城縣搬遷到龍洋鄉茶園村居住。由於茶園地處九龍山腹地，浙閩二省、遂昌、龍泉、浦城三縣市交界的自然村落。山高林密，地形複雜，古時是土匪、強盜常出沒的地方。又由於剛遷移來時，常常受到原居住該村的毛姓、黃姓財主的欺壓。為防匪患，保護家族的安寧。於是羅姓祖先在福建請來明代因對抗官府而被燒毀寺廟後，分散隱居在山區的南少林武僧教習武功，並代代相傳。270多年來，茶園村民農忙務農，農閒練武，經歷了十餘代的傳承，在我們的村裡隨便拉一個村民，即便打不出成套的武術，但也個個都可以打幾手精彩的功夫拳。現在練武的功能已從當初的抵禦財主、土匪欺壓侵襲，發展到今天的強身健體，供遊人觀光。
　　茶園武術屬小南拳系列，至今流傳的有拳術、棍術、槍術三個系列共七套功夫。主要套路有拳術：「開四門」、「單兵救主」、「父子同拳」；棍術有：「紅雞展翅」、「五虎下山」、「雙人對練搓棍對打」；槍術有：「七步連槍」（傳說這是羅家原傳承的羅家槍）。七套動作看似簡單，但都是注重實戰，以剛勁威猛為主，步穩強烈，發力短猛，防守嚴謹。
　　羅觀德是茶園武術村上第九代傳統武術傳人。小時候看見父輩們練武，心裡總是癢癢的，很羨慕他們。8歲時爺爺（羅清建）便叫他跟爺爺學武術了，開初羅觀德心裡很高興。每天早上天還是黑的，大概四點來鐘吧！爺爺便把他從睡夢中叫起床了，爺爺穿上練功緊身衣，很好看。跟著爺爺來到村前苦櫧樹下，爺爺點上一支香，便開始教他練功了，先教他一些基本功學習，待一支香點完，約2個小時吧！才跟爺爺回家了，吃完早飯，爺爺背著鋤頭下田勞動去了，羅觀德雖是滿身酸疼，還是堅持根據爺爺教的學練起來。晚上爺爺又點起一支香，在自家門前教他練功了……。從此，他便跟著爺爺每天早上一支香，晚上一支香的跟爺爺學武術，爺爺為人雖很和睦，對他也特別喜愛，可教功夫時卻很嚴格，他不認真時，爺爺不但罵他，有時還會打他。他也從滿心高興想學武，到一次次流淚哭叫，有時真不想學了。可在爺爺的耐心嚴格的訓導下，一年後，他終於把爺爺的七套功夫，基本學會。之後，他和爺爺照常每天二遍的練功，不同的是不再點香了，每次練功都要把學到的七套功夫從頭至尾全部練上一遍，爺爺認為滿意了才息。爺爺在村上不但教孫子學功夫，還指導教習村人練武，成為小村名副其實的武術傳教人。
　　爺爺去世以後，村上指導教習練武的責任便落在羅觀德的身上，他和村上幾個同輩一起，把村中8、9歲以上的男女孩子組織起來學武。他每天早晚帶領四個兒子和村人一起練功教武，當時全自然村140餘人，每天早上就有男女老小70多人參與練功學武，幾年後，全村能把七套功夫基本學會的就達30餘人。可到了上世紀80年代後，人們都忙著掙錢去了，村上外出務工的人越來越多，有時僅剩我們幾個老人留守，村上練功學武的人少了，幾乎無人學武了，練武場上很少見到練武人影，這時羅觀德特別著急，難道經歷270多年，傳承10餘代的茶園武術要在他這代消失，為此，很擔心。
　　直到2007年，遂昌縣、龍洋鄉文化系統人員來村非物質文化遺產普查時，把茶園武術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申報。從此，在鄉政府的支持下，全村又掀起練功學武的熱潮，開初全村組織30多人練武，當時，雖已70多歲了，可還是每天親到練武場指導教習村民練功學武。使村人練功學武的興趣大增，參與的人也越來越多。幾年來，茶園武術隊頻頻參加省市縣各級活動，2009年8月和2010年7月，在第六屆和第七屆浙江．國際傳統武術比賽中分別獲得集體項目第一名和傳統拳術、傳統棍術兩項個人第一名；2012年麗水市農民草根達人秀比賽又獲得銀獎。2007年在龍洋鄉舉行的浙江龍泉、遂昌、福建浦城二省三縣六鄉鎮的武術表演時他和二兒子都參加了表演。茶園武術村的名聲越來越大了。
　　如今，茶園武術已被列入浙江省、麗水市和遂昌縣三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茶園村組建了武術隊，建立了茶園武術傳習基地；龍洋小學建立了武術傳承學校，每星期由茶園村指派一名師傅去學校傳教茶園武術；遂昌育才中學也辦起了30多人參加的武術傳承班，由茶園村每星期三派師傅到校傳承教習武術。使一直「鎖在深閨」孤芳自賞的百年茶園武術走出深閨，吸引了更多的人參與進來。練武的功能已從當初的抵禦財主、土匪欺壓侵襲，發展到今天的強身健體和村民最主要的文化生活，大家一有空就進行切磋，樂在其中，村中習武者已越來越多。名聲漸起的茶園武術還吸引了國內大城市遊客和國外義大利、美國不少武術愛好者前來切磋交流，使寧靜而神秘的茶園村敞開了大門迎接八方來客。
　　當時已八十多歲的羅觀德，只能在練武現場看看指導指導了。慶幸的是，他的二兒子羅啟根（西灘村村民主任），是他四個兒子中，學得最好的一個。羅觀德說：「啟根不但是茶園村武術隊領隊，還是村傳習基地的武術教練老師，全村的傳教任務全部由他承擔了，他責任心很強，又有文化，比我強多了。」現在羅啟根不但傳教本村武術，還是龍洋鄉小學武術傳承學校、遂昌育才中學武術傳承班的武術教練老師，成為小村名副其實的武術傳人。羅觀德看到這些從內心高興，2008年5月，遂昌縣武術協會成立，羅啟根被推選為遂昌縣武術協會理事！在高興之餘，羅觀德說：「我老了，更應為村武術的發展發揮自已的餘力。一直以來，茶園村武術都是口傳身授，沒有拳譜記載，傳而無書，隨著老者漸逝而將失傳，及時收集整理，是對文化遺產的尊重，誠為必要。希望政府、部門能派人幫助村裡詳細地分類記錄拳、棍、槍術的文字記載，使茶園武術能一代代傳承下去，這是我的心願吧！」
　　如今，村民主任羅啟根，茶園村第十代武術傳人，他帶領全村一邊發揚小村傳統武術，使小村武術走出小村，面向全國，走出國門；同時小村以武引客，辦起小村旅遊業，使小村煥發出別樣的風采極具武俠氣息的旗山俠隱，傳統農舍蛻變為「鄉村野奢」風格的精緻農家樂，昔日「空心村」正煥發光彩！

（張先林／遂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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