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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葛雲飛血灑定海城

金 濤

  在舟山及定海,提起葛雲飛,可說是老幼皆知,無人不曉。葛雲飛是第二次鴉片戰爭定海保衛戰中的定海鎮總兵,抗擊英軍入侵者的主帥。
  雖然,這場戰爭清軍以失敗而告終,但以葛雲飛為首的三總兵以及五千將士,不畏強暴,同仇敵愾,浴血奮戰六晝夜。最後為反抗英軍入侵者而壯烈犧牲,譜寫了中國近代史上愛國主義的英雄篇章。

  葛雲飛,浙江蕭山人,1789年出生,1841年犧牲,享年52歲。他出身於耕讀世家。從小崇拜岳飛等愛國英雄。31歲中武舉人,35歲考取武進士。道光十五年,任浙江里安副將,官銜從二品。道光十七年八月,道光帝提升葛雲飛為定海鎮總兵,相當於今之少將,並在勤政殿親自召見他,可見道光皇帝對他的器重和信任。
  道光十八年三月,他正式到定海上任,但因次年葛父病故,葛雲飛是個孝子,只得離任回家奔喪。1841年2月24日,英軍撤出定海,葛雲飛赴定海任職,即為第二次鴉片戰爭定海保衛戰爆發前夕,可知他是面對強敵,臨危受命。
  履歷已表,書歸正傳。1841年4月,英國政府派璞鼎查為總司令,準備向中國再次開戰,並將重新佔領舟山。
  當時,定海總兵葛雲飛正在為即將撤離的壽春總兵王錫朋、處州總兵鄭國鴻餞行,突然得到8月26日英軍攻佔廈門及北犯的消息後,王錫朋與鄭國鴻兩總兵,當場毅然請纓,願意留在定海,與葛公共同保衛定海城,葛公為此深受感動。
  當年,英軍率領的艦隊有「威里士厘」號等6艘,測量船「班廷克」號1艘,武裝汽船「復仇神」號等4艘,運輸船19艘,共計30餘艘,兵力4000人左右,氣勢洶洶,直撲定海。
  1841年9月26日,英國有4艘軍艦闖入竹山門,進行試探性的進攻。葛雲飛見狀大怒,親自發炮,擊中一艘英船頭桅,打死英國侵略軍10餘名,第二次鴉片戰爭中規模最大、戰鬥最烈的一場戰鬥就此打響了。
  當年,英軍見勢不妙,立即撤出了竹山門,這第一仗,清軍獲勝,道光皇帝聞訊後,十分欣慰。
  但是,葛雲飛並不鬆懈。他見形勢緊迫,即與王錫朋、鄭國鴻兩總兵商議對策,決定葛雲飛駐土城要衝,王錫朋守衛曉峰嶺,鄭國鴻守衛竹山門。
  誰知,英軍賊心不死,9月27日淩晨三、四點鐘,英軍乘天黑時再次竄入小竹山,開炮直逼土城。葛雲飛力督各營開炮還擊,戰至中午,英軍不得不再次撤退。
  9月28日早晨,英艦「摩底士底」號、「哥倫拜恩」號及「復仇神」號等,連檣駛進,火炮齊飛,連續開炮三、四百發,猛烈攻打曉峰嶺。頓時,曉峰嶺上,火焰沖天,濃煙滾滾。同時,英軍「摩底士底」號及「哥倫拜恩」號,率領50餘名士兵,駕駛舢板或西式快艦,企圖在竹山門強行登陸,但都被鄭國鴻擊退。
  如此這般,從9月26日至30日,英軍輪番開炮攻城數十次,都被清軍一一打退。然而,清軍傷亡慘重。
  當年,剛巧是深秋季節,大雨晝夜不停,清軍的陣地因遠離營房,連生火煮飯的地方都很難找到。最困難時,每個士兵每天只能分到6根香糕,9只光餅,合計不到半斤。定海市民得知此事後,冒著呼嘯的炮彈和生命危險,把熱菜熱飯送到了前線,並與守軍將士並肩作戰。其間,定海父老還特地給葛公送來了一碗參湯,葛公為此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含淚說:「葛某身為邊疆大吏,不能守衛國土,驅逐英國侵略軍,還有何面目接受父老們的這份盛情?」又說:「現今,將士們忍饑挨餓,奮勇殺敵,我又怎能忍心獨飲參湯?」說罷,葛雲飛接過參湯,把它傾灑在土城邊的一條小河裡。他對將士們大聲說:「戰士們,這碗參湯是定海父老鄉親送給大家的。現在,請大家共飲此水,讓我們為保衛鄉親,同赴國難,奮勇殺敵吧!」說著,軍士們紛紛捧水飲之,抗敵的士氣更為高昂。
  當晚,大雨稍停,英軍炮火暫歇。葛雲飛獨坐帳中,撫摸著他心愛的兩把寶刀,彈刀而歌曰:「快逾風,亮奪雪,恨斬夷人頭,渴飲仇人血!有時上馬殺賊賊膽裂,滅此朝食氣烈烈。呼嗟乎,男兒是處一片心腸熱!」軍士們聞之,潸然淚下。
  10月1日清晨,英國侵略軍利用大霧掩護,傾巢出動,展開了全線大規模進攻。頓時,清軍陣地上,炮聲隆隆,火光四射,猶似一座火焰山,葛雲飛知道決戰的時刻到了。
  開始,英軍派兵1500餘人,以猛烈的炮火,強行攻打曉峰嶺和竹山門。當時,鎮守曉峰嶺的王錫朋指揮將士英勇抵抗,連續擊退了英軍的9次進攻,後因炮筒打得火紅而無法繼續開炮,就在陣地上與英軍展開肉搏戰,終因敵眾我寡,王錫朋陣亡,曉峰嶺失守。
  接著,英軍兵分兩路,從東南兩個方向,進攻竹山門與定海城。竹山門守將鄭國鴻,義無反顧地進行了頑強抵抗,從早晨打到中午,打得刺刀沾血,炮筒發燙。但因英軍越來越多,鄭國鴻不幸中彈陣亡,竹山門也失守了。
  這樣一來,葛雲飛守衛的土城,處在英軍炮火的三面夾攻之下。眼看難以堅守,葛雲飛已知事不可為了。
  他含著熱淚,向北遙拜道:「皇上與子民委我以重任,守衛海疆,保我國土,但時至今日,敵強我弱,恐怕難以堅守。不過,臣當盡力殺賊,以死上報皇恩也!」說罷,他從懷中取出印信交給一名隨從,叫他帶往鎮海大營,並再三叮囑:「這是朝廷之物,不可落入賊手!」
  這時,英軍像螞蟻般登上了定海土城,吶喊著向葛雲飛殺來。葛雲飛怒火中燒,高聲喊道:「弟兄們,為國盡忠的時候到了。不怕死的,跟我殺賊去也!」說著,他手持「成忠」和「昭勇」兩把寶刀,像雄獅一般奮勇地殺入敵陣中。
  開始,英軍想活捉葛雲飛,只叫士兵圍著他用長槍來刺。誰知,葛雲飛乃大清皇朝的一名儒將,文武皆備,尤其是幼小練就的一身過硬武功,刀法精湛,武藝超群,越戰越勇。只見他寶刀一閃,英軍人頭落地,鮮血飛濺,嚇得英軍急忙後退,哇哇大叫。此時的葛雲飛,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殺敵報仇,為國立功,好似當年長板坡上的趙子龍,衝入敵陣,如入無人之處。
  說時遲,那時快。有名英軍想偷襲取巧,從身後用長矛猛刺葛雲飛。葛雲飛是何等的機靈,聞聲而避,躲過槍鋒,卻被長矛勾住衣服而掙脫不開。情急之中,葛雲飛當機立斷,翻身一刀,斬斷長矛;又一刀,白光閃處,英軍人頭落地。
  此時,又一英軍居高臨下突襲葛雲飛,葛雲飛躲避不及,右邊臉頰被英軍長刀削去了半邊,頓時鮮血滿臉。但他忍住傷痛,長嘯一聲衝入敵陣,照樣揮刀砍殺。英軍見他傷了半邊臉還如此神勇,疑是天將下凡,嚇得四散逃竄。無奈中,英軍只能用槍炮射擊。不幸,一發炮彈擊中了葛雲飛的背部,從前胸穿出,而逃竄的英軍又趁機反撲過來,刀砍槍刺。
  葛雲飛此時已受傷40餘處,血流如注,滿腔熱血灑在這古老而神聖的定海城上。雖然如此,他仍堅持與英軍搏鬥不止,直至壯烈犧牲時還身倚山崖,怒目圓睜,屹立不倒。見此威嚴狀,嚇得英軍在他犧牲多時還不敢貿然向前。葛雲飛,真的是頂天立地、氣貫長虹的愛國大英雄也!
  定海再度淪陷,三總兵同日陣亡,朝廷為此震驚。為表彰英烈,道光皇帝親自下旨,誥授葛雲飛為振威將軍,追賜太子少保,諡「壯節」,治喪恤典照提督的規格執行。
  日後,定海人民為葛雲飛等建立了「三忠祠」。1995年10月,舟山市人民政府在竹山與曉峰嶺間籌建「鴉片戰爭遺址公園」,並於1997年建成。該年6月,浙江暨舟山市各界舉行了隆重的公祭儀式,以示紀念。
  後人有詩讚曰:「臨危不懼保家國,虎賁五千鬥夷兵。一片丹心照廣宇,葛公血灑定海城。」

(金濤/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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