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家當選中國作協副主席後留影 |
在不經意間，風聲又起。2021年12月14日至17日，在北京舉行的中國作協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浙江省作協名譽主席、著名諜戰劇作家麥家，一舉當選中國作協副主席。成為繼著名作家黃亞洲後，第二位出任中國作協副主席的浙江杭州人。早在十多年前，他創作的諜戰小說《風聲》，曾獲得《人民文學》2007年度最佳長篇小說獎；被拍成影視劇後，又獲得中國大陸和臺灣地區的多項大獎，有媒體甚至稱他為「中國新智力小說的開創者」和「商業諜戰片之父」。而他的人生和文學之路，也頗有傳奇和神秘的色彩。
在麥田邊成長的農家孩子
麥家的真名叫蔣本滸，他為什麼取「麥家」作筆名呢？這跟他兒時的一些經歷多少有點關係。1964年，麥家出生浙江省杭州市富陽縣大源村前進大隊第八生產隊（現為富陽區大源鎮蔣家門村8組）。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民，因此在他上小學高年級的時候，節假日就和其他同學一樣開始學幹一些簡單的農活，在生產隊勞動一天只掙兩三個工分。他父母當時並沒有想到兒子長大後能當上個名作家，最基本的想法就是希望他能成為一個好勞動力；再往高處想，就是當個大隊（村）或公社（鄉鎮）幹部，因為在村民眼裡，公社（鄉鎮）幹部就是他們能見到最大的官了。
富陽位於風光秀麗的富春江畔，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三國時期曾出過孫堅、孫權父子等大人物，唐代出過著名詩人羅隱，元代著名畫家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描繪的就是這一帶的景色，近代著名作家郁達夫也是富陽人。富陽的山水和人文，早已給了蔣本滸自然的薰陶。
富陽農村的田地一般都以種植稻、麥為主，蔣本滸家附近就有一片水田，按季節種植著稻、麥。他和小夥伴們經常到麥地裡拔草或者稻田中耘田，當時，同學們都叫他「阿虎」，他幹起農活來真是虎虎有生氣的。在割麥子時，有些高年級的同學覺得他們割得快，提出要多拿工分。阿虎就勇敢地站出來為中低年級的同學代言：「你們高年級的同學雖然麥子割得快，但你們割完了就在田頭休息，並沒有幫中低年級的同學割麥，大家割的麥一樣多，就應該拿同樣的工分。」那些高年級的同學聽後覺得阿虎說得有理，也就不響了。每次到田間地頭勞動，阿虎看到綠色的麥苗、黃色的油菜花、金色的稻穀，他就會情不自禁朗誦起「一片青來一片黃，黃是麥子青是秧，是誰繡出花世界？勞動人民手一雙」的課文來。腦子裡也會產生一些靈感，他回家後便將一些田園風光和勞動的情景寫成作文或日記。所以，麥家這個筆名一是因為他兒時是在麥田邊長大的，二是這兩個字他覺得比較有內涵。
在讀小學、中學時，麥家是偏理科的，因為當時農村的孩子「跳農門」的道路只有兩條：一是參軍入伍當上軍官，二是考上大學分配工作。他認為這都是應試教育的結果，學生只要夠聰明又能背書，成績肯定就能上去。考大學是改變人生命運的一個最重要的途徑，他只能這麼做。雖然他的語文成績不如數理化成績好，但他覺得自己心裡對文學還是比較喜歡的，課餘時間也閱讀過《水滸》、《西遊記》、《紅樓夢》、《三國演義》等一些文學名著。
在部隊鍛煉成才的文學青年
1981年夏天，麥家參加了一年一度的高考，結果以全班前三名的成績考上了大學錄取分數線，但與錄取分數高出不多，而在最終決定能上什麼大學的關鍵時刻，運氣眷顧了麥家。那天，麥家去富陽人民醫院參加體檢。當時天很熱，醫生辦公室又沒裝空調，加上醫院裡的藥味很難聞，麥家就跑到醫院外邊的一棵小樹下乘涼。不一會兒，從醫院裡走出來一位穿軍裝、戴眼鏡的軍官，胖胖的他怕熱也來到小樹下納涼。樹下的蔭涼只是很小的一片，麥家便隨意讓出大片蔭涼處給那軍官。軍官也主動與麥家交談起來，並詢問了麥家的高考成績。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位元軍官正是負責解放軍工程技術學院（現為解放軍資訊工程學院）來浙江招生的首長。人品比分數重要，首長在知道麥家的數學是100分、物理98分、化學97分後，可語文成績卻只有60多分，便在體檢合格就破格（比分數線低了近40分）錄取了他。
進軍校以後，麥家才知道首長招的是一批特殊的學員，他們畢業之後將專門從事軍隊情報工作，內部稱技術偵察員，俗稱「情報人員或特工」。1983年麥家從軍校畢業後，就分配到中國人民解放軍某部擔任技術偵察員。他所在的是一座戒備森嚴的秘密軍營，在那裡他有幸結識了一群特殊的軍人，他們是人中精靈，他們的智慧可以煉成金，他們有罕見迷人的才華和膽識。本來可以讓他們成為名利場上的寵兒，但由於從事了特殊的職業，他們一直生活在世俗的陽光無法照射到的角落。他們的故事、他們的情感、他們的命運也就成為人們永遠不知的秘密。這一段特殊生活，為麥家後來寫諜戰小說積累了許多素材。
1986年麥家開始寫作，實際是從寫日記開始的，他在寫小說之前已經寫了36本日記，日記裡面的內容有他看到聽到的事情，也有他對有些問題的觀點和感受，最多的是一種自我傾訴。最初他曾創作了一篇短篇小說，講的是一個對越自衛還擊戰的題材，是敘主角一個越南女孩的愛情故事，有點悲劇色彩。隨後又寫過一篇〈胡琴哭似地唱〉，反映故鄉富春江邊鄉親們的生活題材，同樣是講愛情故事。這兩篇小說都在他故鄉的《富春江》文學雜誌上發表過。
麥家出席新聞發布會 |
1988年，麥家將多年記日記中積累的小說素材，寫成了他的第一部作品《私人筆記本》。投稿解放軍文藝出版社主辦的大型文學雙月刊《昆侖》後，雜誌社的編輯部主任海波從眾多來稿中發現了這篇風格獨特的作品，並將其改名為《變調》，稍作編輯就發表在《昆侖》雜誌上。他乘勝追擊，在這年《昆侖》第五期，又發表他的另一部中篇小說《人生百慕大》，並榮獲這家刊物年度優秀小說獎。因當時還是文學很吃香的年代，《昆侖》的發行量高達80多萬份，小說《變調》、《人生百慕大》發表之後，在軍內外都產生了較大影響，並為他進入解放軍藝術學院學習創造了條件。
文學改變了麥家的命運，南京軍區的一位領導發現身邊居然還有這麼個「大秀才」，有意識要培養和使用他，便立即下了一紙調令，23歲的麥家很快就被調到軍區機關，成為一名很年輕的機關幹事。他上班主要是撰寫軍區工作等方面的文字材料，但業餘時間仍繼續進行文學創作，在《青春》等文學刊物上發表了一些作品，還成為《青春》雜誌的封面人物。後來，他先後進入南京大學作家班和解放軍藝術學院學習，進一步提高了文學創作水準。1991年他從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畢業後，繼續在部隊從事文學創作，這時候他的文學創作理論修養和創作技巧都有明顯的提高，為後面的創作成功打下了扎實的基礎。
成為諜戰題材領域創作的高手
1993年，因為迷戀西藏的創作氛圍，麥家主動從南京調到西藏武警水電部隊工作。其間迷上英國著名懸疑小說作家博爾赫斯，他曾經用一年時間反復閱讀了博爾赫斯的一本短篇小說集，甚至可以通篇背出某些小說的內容。
轉眼間到了1997年，在部隊呆了17年、輾轉6個省市，歷任軍校學員、技術偵察員、新聞幹事、宣傳處長等職的麥家，轉業到四川省成都電視臺電視劇部任編劇，他的人生和事業出現了新的轉折。
在電視臺他的工作環境有了改變，作為編劇的麥家每天腦子裡考慮的是如何編出吸引觀眾的電視連續劇或專題片。有評論家曾經將中國當下的影視劇分成古裝片、戰爭片、愛情片、武打片、偵探片、生活片等許多門類。顯然，麥家有生活積累的還是情報方面的諜戰片。在他的散文集裡，有一個叫C的女人始終躲在他的生活深處，像風一樣難以捉摸。C於1984年分配至福建某情報部門工作，任戰情翻譯，因為聰明、貌美，很快成為單位的重點培養人物。第二年，她成了麥家的初戀女友。按當時所在單位的相關規定，單身者是不能出國辦公事的。他倆雖然沒有結婚，但戀愛是公開的，所以在她得到一次出公差機會後，領導還是批准她前往歐洲F國。但讓單位領導和麥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C出國後再也沒有回來，對於她的失蹤有種種說法：其中之一是說她逃跑了、叛國了，一個沒有家的人最終成了一個沒有國家的人。支持這一說法的有力證據是在她失蹤後，人們撬開她的宿舍，發現關於她過往的一切痕跡都已銷毀一空，連一片紙都沒有留下，而她與麥家長達一年的戀愛過程中所有往來的書信函件也被打成一個小包，神秘地出現在麥家宿舍一個角落的抽屜裡，這似乎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失蹤。這個人與一段生活留在麥家心中，他幾十年都在揣摩著C的心機與命運，人們常難以窺破另一個人的內心，特別是被外界稱為「冷血動物」的特情人員。C的出走除了給麥家留下了長久的困惑，也成了寫諜戰作品的生活素材。
麥家雖然是電視臺的編劇，但卻喜歡用小說的形式表現主題，於是他開始寫第一部長篇小說《解密》，也是他701文學地圖的第一個佈點。這部小說描寫的是江南有名的大鹽商容氏家族不僅富甲一方，而且是近代中國學術界公認的「數學世家」。正當容家的後代數學天才容金珍向著國際數學領域高峰攀登時，中國歷史的大動盪卻使他不得不走向另一條人生和事業的道路——為了新中國的國家安全，他隱姓埋名，在神秘的701基地日復一日地從事密碼破譯工作。最終用自己超凡的智力在數字領域破解了敵特的「黑密電」，摧毀了敵特一個又一個企圖破壞新中國和平建設環境的陰謀，為共和國的安全貢獻出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解密》開始寫作時，麥家寫得很慢，一天寫七八個小時，有時也就只寫了五六百字，更多時候是思考。這個糾纏了他長達10年的故事，他花了好幾年時間，很不容易寫下了110萬字。但這是一部歷經挫折又絕地完勝的小說，他寫了11年，被17次退稿，最後有七八十萬字又被他刪掉了，發表的時候只有21萬字。留下來的都是精華，這部作品出版後獲得了第六屆國家圖書獎。也成了他後來長長一系列榮譽的開始，當《解密》獲得了第七屆茅盾文學獎提名後，一下讓他的名字也解密了，可以說一夜成名。
中國諜戰劇開山之作 |
2004年，麥家開始改編電視連續劇《暗算》。2005年《暗算》電視劇在全國熱播。作為諜戰劇的開山之作，該劇開播後即引發收視狂潮，並開創了一個中國諜戰劇時代，使麥家涉足影視圈，走入公眾視野。該電視劇除獲得「白玉蘭」最佳編劇獎外，還獲得第三屆電視劇風雲盛典最佳編劇獎。2008年11月2日，在文學巨匠茅盾故里烏鎮舉行的第七屆「茅盾文學獎」頒獎儀式上，麥家的長篇小說《暗算》與賈平凹、遲子建、周大新創作的3部作品一起摘取了「茅盾文學獎」。
在這前後，由麥家創作的小說《讓蒙面人說話》獲《小中國諜戰劇開山之作說選刊》2003—2006年最佳中篇小說獎、小說《陳華南筆記本》獲新加坡華語文學獎、短篇小說《兩位富陽姑娘》獲中國小說學會2004年度中國短篇小說排行榜第一名。麥家本人還被授予2003年度中華文學人物進步最大的作家、第三屆風尚中國榜2007年度風尚作家、第十三屆上海國際電視節最佳編劇、第三屆電視劇風雲盛典最佳編劇、四川省十佳電視工作者、四川中青年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等稱號。
回故鄉杭州再譜新篇章
麥家在成都電視臺是副台級編劇，各方面待遇都不錯，但在他的心中，還無時無刻牽掛著富陽年邁多病的父母。2008年7月，杭州市有關部門為了吸引文化名人，將麥家從成都「挖」了回來，讓他在杭州市文聯當專業作家。
說到杭州，生在富陽的麥家只在11歲那年到過一次。那時他手裡拿著父親給他買的一張杭州交通圖，找到了西湖邊，看了一下西湖覺得挺美的。如今少小離家老大回，杭州市有關部門給他在西湖文化廣場附近安了一個家，他終於成為一個杭州人啦！當然他回杭州可以照顧一下年邁多病的父母，盡一片自己的孝心。
在麥家的長篇小說《暗算》面世後，回到杭州後的他又開始創作另一部長篇小說《風聲》。他寫這部作品的靈感，最早來自英國著名懸疑小說作家博爾赫斯的一部小說《小徑分岔的花園》。這是一部部僅有8000字的短篇小說，作品講述的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一位德國諜報人員得知了英國將從某個城市反攻的情報，但留給他把情報送出去的時間只有20分鐘。怎麼辦？情急之下，他「莫名其妙」殺了一位老學者——因為這個學者的名字與反攻城市的名字相同，第二天殺人的新聞在報紙上刊登出來後，德國情報機關就可以從報紙上獲得情報了。
麥家寫的《風聲》則圍繞抓「老鬼」這個情節，其懸疑的程度遠遠高於博爾赫斯。這部作品反映了1940年春，原國民黨副主席汪精衛與日本政府媾和，在南京成立了所謂新的「國民政府」，可日軍將領和汪偽政府官員屢遭暗殺。當日軍特務機關長武田荻得悉汪偽剿匪司令部情報人員中，潛伏著有個代號叫「老鬼」的中共地下工作者向外發消息的情報後，就將偽軍軍事參謀部部長吳志國、偽軍總司令侍從官白小年、偽軍軍機處譯電科科長李甯玉、偽軍軍機處譯電科科員顧曉夢、偽軍軍機處處長金生火騙到了神秘封閉的裘莊，採取誘騙術、攻心戰、上大刑等方式，進行為期5天的調查，想從5個情報人員嘴中查找出「老鬼」。最終，中共地下黨員「老鬼」顧曉夢，為保護慘遭拷打和針刑的地下黨員吳志國而壯烈犧牲。
茅盾文學獎得主麥家作品風聲 |
《風聲》在《人民文學》上發表後，麥家獲第六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獎、《人民文學》2007年度最佳長篇小說獎。《風聲》改編成電影後，由張涵予、李冰冰、周迅、英達、王志文、黃曉明、蘇有朋等名演員出演，一舉囊括了2009年度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女主角、最佳改編劇本、最佳美術、最佳造型和最佳視覺效果6項提名，其中李冰冰獲得「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獎。
接著，麥家創作《風聲》的續篇《風語》及《在尖刀上行走》。《風語》講述一個名叫陳家鵠的密電破譯專家的故事，在二戰時期，留日中國數學家陳家鵠無意中破譯了美軍的絕密軍事密碼，因此成為中、日、美三方爭搶的對象。後來，陳家鵠攜日本籍妻子惠子歷經周折回到國內，投身到抗日洪流中，他加入了國民黨的秘密組織「黑室」，多次成功破譯了日軍的秘密情報。這兩部作品由多家影視公司投拍上映。
當選浙江省作協主席、作品走向海外
2013年7月2日下午，浙江省作家協會第八次代表大會在杭州閉幕，會議選舉使麥家成為新一屆作協主席。他在會上表示：「我今後的工作將首先把作協為作家服務的功能強化起來，對作家要凝人心，積極推進《浙江文學振興計畫》。期望浙江省作協在近3年間能努力助推文學精品計畫、文學人才培養計畫和文學品牌打造計畫，每年推出30餘部優秀作品，3年100部；每年重點推出10名青年作家，3年30名。
儘管此前麥家已當選了浙江文聯副主席，但擔任浙江省作協主席一職，他曾私下半開玩笑地對媒體朋友說：「我覺得自己像一條魚上了岸，內心極度惶恐不安。」好在當上省作協主席之後，他並不用坐班，由省作協黨組來負責日常行政管理工作，他還能有更多精力投入在創作上。當然他也表示，「如果由於這個職位而影響了我的寫作，但同時我在這個職位能使浙江文學騰飛，我也很欣慰。」
麥家的作品不僅在國內產生影響，而且開始走向國外。2014年3月18日，時隔12年後，《解密》先後被譯成33種語言，其中英文版被收入英國「企鵝經典」文庫，是繼魯迅、錢鐘書、張愛玲後唯一入選該文庫中國當代作家。由企鵝出版集團和美國FSG出版公司連袂出版，上市24小時即創造中國文學作品排名最好成績：英國亞馬遜綜合排名385位，美國亞馬遜綜合排名473位，列世界文學圖書榜22位。排名一度衝進美國亞馬遜圖書總榜前20名，列世界文學圖書榜第1名。此前，中文作品在美、英亞馬遜圖書綜合排名極少進入前1萬名，大部分中國作家排名都在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名之外。2017年被英國《每日電訊報》列入「史上最傑出的20本間諜小說」。《解密》英文版良好的銷售，也引發美歐《紐約時報》、《泰晤士報》、《衛報》、《經濟學人週刊》、《華爾街日報》、《獨立報》、《新共和》等40多家世界主流媒體的關注和好評。美國《華爾街日報》評價它是「一部可讀性和文學色彩相容並包的佳作」，《經濟學人週刊》也盛讚它是「一部偉大的中文小說」。此外，他的小說《暗算》，也被翻譯成30多種語言，在海外發行。
與此同時，麥家便開始實施此前準備的創作「故鄉三部曲」之一—《人生海海》計畫。《人生海海》的書名取自閩南方言，其意表示「人生像大海一樣變幻不定、起落浮沉，但總還是要好好地活下去。」小說的情節圍繞著一個身上帶著很多謎團的上校展開，以一個10歲小孩的視角展開敘述，以富陽村落為演出舞臺。小說中的人物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小瞎子、重情重義卻引來流言蜚語的父親……他們與上校的人生糾葛交纏。故事在窺探欲與守護欲的對抗中推進，矛盾最終在一夜之間爆發，謎底逐漸揭開。在《人生海海》中，幾乎每個人物都經歷過艱辛、抉擇，最終找到自己與人生相處的方式。麥家介紹：「我想寫的是在絕望中誕生的幸運，在艱苦中卓絕的道德。我要另立山頭，回到童年，回去故鄉，去破譯人心和人性的密碼。」
回顧《人生海海》的準備和創作時間，麥家共耗時8年，經過5年打磨，最終於2018年3月，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與以往的作品不同，書中的故事脫離了麥家以往「諜戰」題材，背景設置在他的故鄉。因為他早就認為：「這一輩子總要寫一部跟故鄉有關的書，既是對自己童年的一種紀念，也是和故鄉的一次和解。身為作家，他的寫作也是逃離不了童年和故鄉的。因此，這部帶有故鄉情結的小說出版後，便受到了許多讀者的歡迎。2020年，麥家憑藉《人生海海》一書，獲得南方文學盛典「年度傑出作家」、第四屆「施耐庵文學獎」和「花地文學榜」年度作家稱號。
據初步統計：麥家現已著有《暗算》、《解密》、《風聲》、《人生海海》等6部長篇小說及中短篇小說60餘篇，散文200餘篇，影視劇本150多集(部)。其作品被譯成30多種語言，在40多個國家出版和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發行。
如今，新當選中國作協副主席的麥家，對「海海的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他深刻地認識到：「作為一位優秀的作家，自身和身邊都不可能是一座孤島。因為文學創作源於生活，更準確具體地說，就是源於人民。」他決心在今後繼續努力，為祖國、為時代、為人民創作出更多更優秀的作品。」
（徐忠友／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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