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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上海灘

金 濤

  追溯定海商幫的發跡史,早在北宋,就有《昌國商人》的記載(宋時,定海稱昌國縣)。但其第一個發展鼎盛期,則是鴉片戰爭後的上海開埠時期。民國《定海縣誌》載,當時定海僅30萬人口。而「光宣以來,商於外者尤眾」。並云:「爾年外出,人數幾達十萬。家累巨萬者,亦既有人。」
  上海開埠後,十里洋場,魚龍混雜。定海商幫抓住商機,搶先進軍上海灘,並在很長的一段時期內,成為上海灘上吒叱風雲的領軍人物。
  據《上海地方誌》載,上海的最早的買辦為定海商人穆炳元。穆炳元「以其年少且習於瑣務,即教以英語及普通學科」,深得英國人的信任和重用。當時,「無論何人接有大宗交易,必央穆為之居間」。「穆一人不能兼顧,乃使其學徒出任介紹」。而在穆炳元介紹和提攜的學徒中,均以定海人為主。這就為定海商人快速地集聚上海,提供了十分有利條件。
  繼穆炳元之後,定海商人朱葆三,是上海灘上最最著名的風雲人物。朱葆三,13歲從定海到上海協記商行當學徒。1878年,開設慎裕五金號和新裕商行。1890年後,他受雇於英商平和譯行,成為富甲一方的買辦。從此,他開始廣泛投資煤礦、輕紡、輪船、金融等各種新興企業達50餘家,資產積累達460萬—800萬兩間,並在銀行、保險、信託等領域,創造了眾多中國第一。
  在此期間,朱葆三曾任寧波及定海旅滬同鄉會會長、上海總商會會長、中國通商銀行總董、中華商業銀行董事長等要職達20年之久。而在辛亥革命前,他曾是清朝二品官銜的「紅頂商人」,上海光復後,他又擔任了軍政府財政總長。朱葆三,不愧為定海商幫的一座豐碑。
  定海商人劉鴻生,是繼朱葆三後的又一傳奇人物。1909年,劉鴻生進入上海開灤礦務局,始為煤炭推銷員,兩年後為該公司的上海買辦。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該公司的英國籍職員應召回國,所有業務委託劉鴻生承辦。在此期間,劉鴻生大顯身手,年銷煤量達250萬噸,年收益在20萬元—100萬元之間。直至1919年,31歲的劉鴻生已是中國首屈一指的「煤炭大王」。不久,他又開始創辦火柴業,組建大中華火柴公司,使之成為全國最大的火柴企業,並用「聯華制夷」的策略,擊敗了猖獗一時的瑞典「鳳凰」和日本「猴子」牌火柴,並把它們逐出了中國市場。直至抗戰前,劉鴻生創辦的企業,已有煤炭、火柴、碼頭、水泥、毛紡等70餘家,資金總額達2000萬元法幣,並擔任了寧波及定海旅滬同鄉會會長等要職,成為活躍在上海灘上又一風雲人物。
  上海計程車大王周祥生,13歲去上海謀生。1923年,創建祥生汽車行,1930年,任上海計程車同業公會會長。抗戰期間,他打出了「4萬萬同胞,請打40000電話」、「中國人請坐中國車」的廣告口號,激發了華人的愛國熱忱,使之計程車業得到了迅猛發展。值至1937年,祥生汽車有限公司有股金50萬元,汽車230輛,分行22處,職工800多人。在此期間,在定海商幫中,還湧現了我國機器印染業先驅者王啟宇、中國電扇之父葉友才、培羅門西服掌門人許達昌、航運名商許廷佐、首創華成馬達的周錦水以及朱松齡、丁滋華、馬仲達等人,為中國近代工商業史譜下了輝煌的篇章。即使後來在香港成為世界船王的董浩雲及厲樹雄等人,亦在此時有了卓越的成就。
  時至今日,那些上了年紀的上海人,回憶起當年的情景,無不感慨地說:「定海是個彈丸小島,想不到在上海灘一下子彙聚了這麼多的定海籍風雲人物,真是了不起。」

(金濤/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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