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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螃 蟹 故 事(二則)

金 星

蟹躍龍門
  蟹躍龍門,可能嗎?螃蟹只會橫橫爬,不要說九丈九尺高的龍門,就是三尺高的桌子,它也跳不過去呀!不過,想不到螃蟹真的跳過了龍門,否則為啥叫它蟹將軍呢?傳說,有一年,東海龍宮舉行跳龍門比賽,皇榜貼出後,四海水族,奔相走告,躍躍欲試。

  那一天,有一條善於飛騰的大海蛇,自持勇猛,搶先報了名。它洋洋得意,到處宣揚,說自己武藝超群,跳龍門穩拿第一,海蟹一聽笑歪了嘴。
  蟹兒說:這次我也去跳龍門,看它能不能拿第一?傲慢的海蛇聽見這話,聳了聳三角眼,根本不把橫爬的小蟹放在心上。它想:小蟹兒只會講大話。不要說跳龍門,就是順著龍門往上爬,它也爬不到龍門頂呵!
  當然,水族們也不信蟹兒的話。但風言風語傳到了海蟹的耳朵裡,它也並不在意。為了掌握縱跳的技巧,它向百歲的鯉魚去討教。誰知鯉魚被海蛇的威勢嚇破了膽,一聽說跳龍門,頭搖得象個撥浪鼓:不行!不行!海蛇修煉多年,飛騰本領高超。又說:這一次,我都打算棄權了,你怎麼還要去出醜呀?
  蟹兒說:你是跳龍門的高手,為啥這樣膽怯?海蛇雖會飛騰,但它軀體很長,頭尾難以相顧,行動並不靈活。
  鯉魚說:我已活到這麼大年紀,不想再去坍台了。不管海蟹怎麼勸說,百歲鯉魚就是晃著腦袋,閉起眼睛不吭聲。 無奈,蟹兒打聽到紅殼蝦的祖宗,也是跳龍門世家,它就到紅蝦宮中去求教。
  但因紅殼蝦上次跳龍門,從龍門上摔了下來,跌斷了脊樑骨,這會兒,它正躺在宮中養傷呢!
  這一次,聽說螃蟹要去跳龍門,急得它差點哭出聲來:蟹兄弟,別去。跳龍門,可不是鬧著玩的。龍門頂高,龍潭流急,弄得不好,摔下來要喪性命的。又說:你看,為了跳龍門,我不是成了駝背蝦了嗎!
  海螃蟹見紅殼蝦,鬥志渙散,勸亦無用,就不再與它多議論了。不過,海蟹回到洞穴裡,想起兩次求教,碰了釘子,有點懊惱。
  這時,一條小鯔魚「嗽!嗽!」地跳了進來。慣會彈跳的小鯔魚,腦子很靈活。它鼓勵蟹兒說:蟹大哥,別發愁。水族們只知海蛇善於飛騰,不知跳龍門另有訣竅。這一回,傲慢的海蛇麻痹輕敵,膽怯的鯉魚和蝦兒不敢上陣,你正好趁此良機去奪桂冠呢!
  接著,小鯔魚叫海蟹去向千歲老頭魚請教。老頭魚智足多謀,它見小海蟹勇氣可嘉,就贈給它三條錦囊妙計。小海蟹一聽,高興極了。
  這一天,跳龍門的日子到了。龍門外魚山魚海,黑壓壓的一片。助威的、看比賽的,敲鑼打鼓的,熱鬧極了。
  此時,大海蛇得知鯉魚、紅蝦和飛魚等,均不來參加這次跳龍門比賽,更是傲慢驕橫,趾高氣揚。它,高昂著頭,舔著長舌,在龍門口遊來逛去。
  不過,水族們確也懼怕它。惟有海螃蟹,準時來到,伸動著硬鉗,與它擺出決鬥的架勢。
  「噹!」一聲鑼響,跳龍門開始了。
  大海蛇排在前邊,它聽見金鑼敲響,雙目放光,渾身使勁,準備起跳。它忽然看見海蟹挺著蟹肚,吐沫舞鉗,望著龍門欲跳,覺得滑稽可笑。它想:鯉魚、紅蝦都是跳龍門世家,這次都隱居不出,看你這橫爬的小蟹有多大能耐?海蛇故意遊到海蟹身邊,看蟹起跳。誰知,蟹兒只是裝呆作傻,吐著白沫不起跳。原來,它看了老頭魚的第一個錦囊,兩個字:裝傻。大海蛇見此傻蟹之恿相,更加輕敵和麻痹大意了。
  但當金鑼敲響第二次,海蛇心急了。按照慣例,第三次金鑼敲響,就要關龍門了。
  這時,海蛇昂起蛇頭向龍門飛躍,而蛇尾甩動,剛巧落在海蟹的大鉗旁。海蟹趁此良機,猛撲上去,兩隻鐵鉗緊緊夾住了蛇尾。因為老頭魚第二個錦囊,也是兩個字:咬尾。
  此時,海蛇受到小蟹的突然襲擊,疼痛難忍,全身哆嗦,蛇頭「嘩」的一聲從高空摔了下來,落在龍門下。而海蛇的特性是擺頭甩尾,蛇頭摔下來時,尾巴反而往上甩。這一甩,順勢把鉗在蛇尾上的海蟹,「忽勒勒」的甩到龍門頂上。而海蟹按照第三個錦囊「鬆鉗」的指示,趁機放開大鉗,縱身一躍,跳過龍門去了 。
  《舟山諺語》云:蛇摔龍門傷了身,蟹過龍門做將軍。因為海蟹跳過了龍門,所以,龍王封它為東海龍宮蟹將軍。

老蟹還是小蟹乖
  東海邊上,有個小沙灘。小沙灘裡住著一群年老的沙蟹和一隻小沙蟹。老沙蟹是看著小沙蟹長大的,還傳授給它打洞的技術。

  小沙蟹按照老蟹的指點,打出來的蟹洞又寬又直,一捅到底,住在裡面很舒服。
  有一天,小沙蟹的蟹洞讓人摸了。幸虧小蟹靈活,用蟹鉗夾痛了人的手,才僥倖逃脫。
  小沙蟹趴在沙灘上對老沙蟹說:現在的蟹洞太簡單了,直通通的很危險,應該想辦法改一改。
  守舊的老沙蟹,瞪著眼珠,愣了半天,說:改什麼?這是祖傳的老規矩,沙蟹的蟹洞,都是這樣打的。我活了這麼大年紀,可沒讓人摸了去。
  小沙蟹沒有辦法,只得外出去學藝。
  小蟹爬呀爬,爬呀爬,不知到過多少地方。有一天,它來到了一個海塗灘,看見一群飛水蟹,正圍著一條海鰻看熱鬧。
  原來,海鰻此時在鑽洞。只見它頭一鑽,尾一甩,鑽進了一個泥洞裡。不一會,它又從另一個洞眼鑽了出來。小蟹看得入了神,走上前去向海鰻請教。
  海鰻羞澀地說:對不起,我們海鰻只會鑽洞,而不會打洞。你要學打洞,還是去跟大青蟹學吧!於是,小沙蟹去向大青蟹請教。
  大青蟹見小沙蟹態度誠懇,就收它做了徒弟。
  這一天,大青蟹叫小沙蟹去看青蟹洞。小沙蟹唰唰唰爬進洞內一看,洞裡面彎彎曲曲,洞中有洞,洞旁有洞,好像迷宮一般,小沙蟹看得入了迷。於是,它就拜青蟹為師。
  沒過多久,它向青蟹學成了手藝,再次回到了小沙灘。
  那群老沙蟹見小蟹回來了,譏笑地問道:出去這麼多日子,學到了什麼手藝啦?
  小沙蟹就把跟大青蟹學藝的經過,敘述了一番。老蟹們冷笑著說:沙蟹是沙蟹,青蟹是青蟹,可別忘了老祖宗的規矩呵!
  小沙蟹對此並不理會。它決心用學來的技藝,打一個新的沙蟹洞。這一天,小沙蟹的新蟹洞打成了,水族們都來祝賀,那群老沙蟹也來看熱鬧。
  小沙蟹的新蟹洞,彎彎曲曲,果然很別致。大家都誇新蟹洞打得奇巧。只有那群老沙蟹,眯著蟹眼觀望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
  突然,一隻老蟹用粗大的蟹鉗在洞頂「啪!啪!」拍了兩下,新蟹洞塌了,小沙蟹羞得滿臉通紅。原來,大青蟹在泥塗灘上打的是泥洞,泥塗結實,經得起重壓,而小沙蟹在沙灘上打的是沙洞,沙粒鬆散,經不起一擊。所以,洞塌了。
  不過,小沙蟹並不灰心。第二天,它吸取了教訓,重新打了一個新蟹洞。這一次,它打的蟹洞,不僅彎曲多變,而且非常結實。就是海牛從洞頂走過,它也不會塌掉。從此,人們到沙灘去捉沙蟹,就是找到了小蟹的蟹洞,也捉不到它了!
  那麼,那群守舊的老沙蟹呢?它們不聽小蟹的勸告,仍舊住在哪直通到底的古老的蟹洞裡,所以人們一伸手,就很容易捉到它們了。
  《舟山漁諺》:老蟹還是小蟹乖,小蟹打洞會轉彎。就是這樣流傳下來了。

(金星/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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