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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三月三」黃螺爬上灘

金　濤

　　舟山諺語：「三月三，黃螺爬上灘」每逄舊曆的三月初三，是舟山島民去灘礁上撿黃螺的最佳時節。
　　因為這一天，不僅是大潮汛，而且是一年之中潮水退潮退得最徹底的日子，連平常很難露面的礁盤，都毫無保留的裸露在人們面前，並有眾多平時很難撿到的深海黃螺，成球結伴的粘附在礁盤上。因此三月三，也就成了舟山島民的撿螺節。
　　筆者的童年和少年時代，是在舟山的一個海島上度過的。在家鄉的沙灘東端，有塊篷帆形的灘礁，每當落潮時，我們可涉水上礁，去撿各種各樣的海螺和佛手、貽貝等貝類，挺好玩的。
　　記得十三歲那一年，正是「三月三，黃螺爬上灘」的日子，潮水剛剛退潮，我和小夥伴們就提早上了篷帆礁。但是，上礁可能太早了，又是人多螺少，礁上僅有一些不起眼的噪擱的小海螺，為此我興趣不大，只能在礁岩上玩耍。捉螺蟹、戳石蟹，或用小鐵鏟鏟小佛手、小淡菜等小貝類。不一會兒，潮水退了大半潮，我悄悄地離開了小夥伴們，孤身一人，走到北邊的礁盤上去看看。
　　北邊的礁盤，峻脊挺拔，削壁下僅有個籮面大的一塊地方，較為平坦。而其對面有塊懸水小礁，削壁如牆，直立海上，兩礁間相距僅三米左右。
　　此時，我在灘礁的平坦處坐下來想休息一會。偶而抬頭，意外地發現對面的懸水礁，礁壁上黃燦燦一片。這是什麼？我趕快站起來細看，大喜過望：原來對面礁壁上的黃燦燦一片，都是拳頭般的大黃螺呀！
　　我想：「黃螺真的上灘了！」但當年的春天，氣候還較寒冷，海水也是乍暖卻陰冷，跳到海水裡行不行呀？不由我遲疑了片刻。但對面礁岩上的大黃螺實在太誘人呀！俗話說「鴨不怕寒，孩不怕冷」。所謂「少年氣盛」，當時我也顧不了許多，幾乎瘋狂地把外衣一摔，人就往海裡跳。三下五除二，我快速地游到對面的礁壁下。開始，我半浮著身子，一手攀礁，一手抓螺，快速地手抓黃螺往竹簍裡放。但這黃螺實在太多了，整個礁壁，從上到下都是螺，而且是螺背螺，螺疊螺，數也數不清。在此情況下，我可不能再用常規的手段採螺了。我想，我得加快速度，改變方式。於是，我用繩索把竹簍繫在褲腰上，身子緊貼下壁用竹簍兜著，同時以手作耙，手扒黃螺大面積地從壁上往下耙，只聽得「滴滴得得」連聲響，礁上的黃螺成批成堆地像滾球般落入我的竹簍中。即使這樣，我的出手還不夠快。因為黃螺有個特性，一旦觸動，壁上的螺群會極快地向海下蠕動，漁民們叫做「塌螺」。果然，不一會兒，礁壁上的螺球只剩一小半了。我想：黃螺想要溜了？不行，我要抓緊撿螺。於是，我看竹簍容量太小，乾脆脫下長褲，把兩隻褲腳紮牢當容器。就這樣，我採螺的成效更高了。稍後，當潮水返漲，小礁上來不及採擷的黃螺，已快速地全部潛入海底去了，此時我只得上了岸。
　　上岸後，我才發覺這海水確實夠冷的，而且那裡的海深有20多米，並有大鯊魚出入其間。我當年貿然下水，則是很冒險的。但我已是滿心歡喜，滿載而歸了。
　　據說，那年的三月三，黃螺旺發，島上的人都撿到了很多的黃螺和巨螺，但以我撿到的數量為最多。回家一過稱，共有30多斤。當天晚上，我家舉行了盛大的海螺宴，有水煮黃螺的，有清蒸螺醬的，有油炒螺肉的，有製作蔥油豆腐黃螺羹的，擺了滿滿的一大桌。這麼鮮嫩肥美的大黃螺，真的是味道好極了。
　　因為黃螺實在太多了，除當日晚宴和贈送鄰居和親戚外，還剩下許多黃螺，急待處理。此時，只得全家人動手，敲的敲，醃的醃，挑燈夜戰，忙了大半夜，這才把剩餘的黃螺，全部製作了黃螺醬，儲存起來。待日後，讓我和家人再盡興地享受這海珍美味吧！

（金濤／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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