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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運河水長流

徐忠友

　　我有幸在大運河頭尾的北京和杭州工作過，並參加過一次多家媒體聯合組織的大運河采風動。大運河給我的最深印象是她流的不僅是滿滿的河水、行的是滿滿的貨船，更積澱著悠悠的歷史、厚厚的文化。
　　在杭州拱墅區運河廣場的西側京杭大運河博物館內，筆者曾看到一幅大運河流向的示意圖，上面標注清晰可見：大運河北起中國的首都北京，南至南宋古都杭州；流經北京、天津、河北、山東、江蘇、浙江，貫通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全長約1794千米；她是目前世界上里程最長、工程最大的古代運河和中國古代最偉大的工程之一。
　　筆者還從京杭大運河博物館的歷史文獻中看到如下記載：京杭大運河開鑿至今已有2500多年的悠久歷史了，最初開掘於春秋時期，當時是為了軍事目的。《越絕書》中也載：秦始皇從嘉興“治陵水道，到錢塘越地，通浙江”，運河及運河文化由此衍生。西元前486年，吳王欲北上攻齊稱霸中原，下令挖通全長150公里的邗溝，這是世界上有文字記載的最早的人工河道。隋朝期間，為了溝通南北經濟、加強對南方的社會治理，十分重視運河的開鑿與利用，對運河大幅擴修，形成了以洛陽為起點，以杭州和北京為南北終點，全長2700公里的南北運河。運河的主要目的轉為以經濟、政治為主。真正意義上的大運河是在元朝形成的，元朝整修運河時棄洛陽而取直至北京，西元1293年大運河全線貫通，全長1794公里，史稱京杭大運河。北方端點在元大都（今北京）積水潭碼頭，南方端點就是杭州拱宸橋，漕船可由杭州直達北京。在明、清兩代，京杭大運河已成為南北水運幹線。由於我國隋、唐、宋、元、明、清歷朝，建都在北方的中央政府均需要江南地區的漕糧供應，大運河在一定程度上，承載著一個龐大的漕運帝國，對中央政權的穩定起到了關鍵作用。同時，也對中國南北地區之間的經濟、文化發展與交流，特別是對沿線地區工農業經濟的發展起了巨大作用。

　　在歷史上，大運河曾是帝皇由北向南巡遊的主要水道。其中隋煬帝楊廣稱帝期間，他策劃的最有名的工程無疑就是大運河。有一天，蕭太后聽隋煬帝講了江南風物後，便說了一句：“意在廣陵（今江蘇揚州），何如一幸？”這正中煬帝下懷。所以大業元年（西元605年）通濟渠剛一完工，他就急不可耐地一下江南了。隋煬帝在運河上所乘的龍舟寬、高45尺、長200尺，共四層。最上面一層是正殿，煬帝在這裡召見大臣、處理政務；中間兩層是160間雕樑畫柱的房子；最下面住的是內侍和水手。皇后座船名為“翔螭舟”，規模比龍舟稍小。隨行船隻數千艘，其中既有後宮、諸王、公主、百官、僧、尼、道士們所乘的遊船，也有裝各地進貢物品的貨船，史書說拉船的縴夫有十八萬人。
　　龍舟後一方面還有兵船數千艘，另一方面騎兵們在運河兩岸跟隨龍舟前行，旌旗蔽日。煬帝命人建造的這些船隻各有名號，等級分明。他曾賦詩《泛龍舟》：“舳艫千里泛歸舟，言旋舊鎮下揚州。借問揚州在何處？淮南江北海西頭。”有統計說：煬帝一行的大小船隻共有5191艘。他稱帝十四年間，老老實實呆在首都長安的時間不足一年，其中借運河之道到廣陵（今揚州）長住，就達十年之久。隋煬帝下江南，讓大運河兩岸熱鬧了一陣又一陣，可他搜刮和浪費了多少民脂民膏呀，這是值得批判的行為。
　　正因為古代一些朝代和帝皇的腐敗，綜合國力大大下降，特別是由於清末實行“停漕改折”政策，民國時期又受到日寇的侵略，讓大運河快速衰落。其中1853年後，反清的太平軍佔據南京和安徽沿江一帶十多年，運河漕運被迫中斷。戰爭極其慘烈，期間沿線主要城市都遭受重創，部分甚至全部焚毀。1855年黃河改道後，運河山東段逐漸淤廢，從此漕運主要改經海路。1904年，漕運總督也被撤廢。
　　此外，19世紀隨著新型交通工具的普及運用，也是大運河衰敗的原因之一。1872年，輪船招商局在上海成立，正式用輪船承運漕糧。1911年，津浦鐵路全線通車。大批貨物轉為陸運，加之水源不足，航道失修，河道只作間歇性通航，北京有些河道，已不能通航。

　　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北京、杭州等沿線各地對大運河進行了大規模整修，使其重新發揮航運、灌溉、防洪和排澇的多種作用，部分河段已進行拓寬加深，改彎取直，新建了許多現代化碼頭和船閘，航運條件有所改善，季節性的通航里程已達1100多千米。江蘇邳縣以南的660多千米航道，500噸的船隊可以暢通無阻。1988年底建成的京杭運河和錢塘江溝通工程已將江、河、海銜接起來。2002年，原本只負責通航的京杭大運河被納入了“南水北調”三線工程之一，成為中國南水北調東線工程的重要環節和通道，通過其長江下游的水得以送到北部缺水的山東和河北等地，極大改善了群眾的生活用水和農業用水，大運河成為一條流金之河。
　　2006年三月，朱炳仁等到五十八位政協委員聯合向全國政協十屆四次會議提交了一份提案，明確支持“運河三老”的申遺公開信，呼籲啟動對京杭大運河的搶救性保護工作，並在適當時候申報世界遺產專案。同年5月25日，京杭大運河作為中國春秋至清時期的偉大工程，被國務院批准列入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名單。
　　2011年4月，在揚州舉行的“大運河保護和申遺工作會議”宣佈：大運河的申遺工作已經進入倒計時——大運河沿線的北京、浙江、江蘇等8個省和杭揚州等35個城市的大運河遺產將整體申報世界遺產，並爭取在2014年列入世界遺產名錄。2014年6月22日，第38屆世界遺產大會正式向全球宣佈：中國大運河專案成功入選世界文化遺產名錄，成為中國第46個世界遺產專案！
　　古老的大運河，在世人面前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徐忠友／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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