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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聽 荷

鐘一凡

  夏天,赤著腳丫涉水而來,走進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寧靜的夜晚,你聽見誰在悄悄地說些什麼。呵!荷的語言,竟不小心跌落在水面上,亮一河鱗鱗的的的碎片。
  午時,正是荷開的時候。晴蜓忽兒把腳踮在荷尖,忽兒在水面點圈畫面。太陽的火球,掛于中天,村童們便會光著屁股蛋鳧水紮猛,折一張荷葉做帽漂在水面上。一團團綠在流動,昭示著小村的生機。月是故鄉明,荷是故鄉好。故鄉的雨中荷景更有另一番景致。雨,密密地下,密密地點,荷葉是片綠色的土壤,晶瑩剔透的雨珠兒便是種子了。雨點也能發芽,不信,你就去聽荷,花蕊砰然炸開了的聲音就是她的語言。
  雨過天晴,一葉扁舟破水而來。儼然一首水鄉的音樂。這音樂和著採蓮女的唱詞,婉轉、清心。歌聲,沿水面一路飄蕩。碧碧的天,碧碧的水,天水之間,站立著一枝溫柔可人的荷!
  順著女兒小手延伸的方向,我看見一隻碩大的蓮蓬臨於風中,於是挽袖,赤腳,涉水,伸臂……品咂蓮子,不經意間喚起我童年的記憶中那件痛楚的往事:一個與我同齡的名叫蓮的姑娘,為了逃脫父母包辦的婚姻,在一個荷香濃烈的月夜,踏入這荷塘……呵,蓮子,你竟砸痛了鄉村的記憶!
  紅荷,池塘的心。我告訴女兒,你就是那朵紅荷,你是媽媽的心。女兒不懂,似懂,在不懂與似懂之間,我讀出了女兒的天真和純情。隨手摘一葉荷花貼在女兒的耳畔,女兒,你聽見媽媽的心跳了麼?你聽見紅荷的語言了麼?“荷葉小,荷葉大,坐片荷葉找媽媽;荷葉綠,荷葉紅,伢兒滿臉淚花花。”童年的鄉謠,竟濺濕了我的鄉思,藕,荷的根,運行的遊子什麼時候離開過母親的懷抱呢?
  聽荷,就是在聽一支歌,就是在聽一曲無聲的音樂。荷是故鄉好,我只能夠“卡嚓”一聲,將這碧葉蓮天的荷景拍攝下來,帶回到家裡,定格在我的床前。夢裡,能聞出荷香,醒來時,能聽見荷的歌聲。

(鐘一凡/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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