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倆位臺胞來舟山旅遊,邀我去沈家門夜排檔共赴晚宴。夜排檔的海鮮,種類眾多,而且較為新鮮。因為攤主把魚養在海水桶裡,而且是現場挑選,活魚、活殺、現煮,吃起來特別的鮮嫩可口。
在醉意濃濃之時,突然有位臺胞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金先生,聽說你是海洋魚類故事傳承人的家傳弟子。那麼,為什麼帶魚、海鰻之類都沒有魚鱗,而小黃魚、鰳魚卻是有魚鱗的。舟山有沒有這方面的傳說?”於是,我向他們講了第一個傳說:“女媧造魚”。
我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善良的女神叫女媧。開始,女媧用泥土造人。後來,她又用泥土造了魚。據傳,女媧造出來的第一批魚,都是一個模式,沒有魚鱗也沒有鰭,卻有四條腿。魚字與馬字一樣,繁體字下面都有四點,說明在遠古時代,魚是有腿的。但現今為啥沒有腿了呢?
傳說,在那洪荒的遠古時代,神州大地上發生了一場戰爭。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互不相容打起來了。水神共工打了敗仗不服氣,一頭撞到了不周山,把擎天柱撞斷了一根,把天空撞了一個大洞,還把東南角地皮也撞得往下陷。俗話說:“水往低處流”。原來地上是平的,現在西北角高,東南角低,江河裡的水都往東南方向流了,流到一個叫“歸墟”的地方積了起來。從此,世界上就有了汪洋大海。
女媧覺得這場戰爭給人和動物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於是她千方百計去尋找補天的辦法。同時,她還得想法找到四根天柱,把天空撐起來。
有一天,她從地上行走的動物中得到啟發,想用動物的粗腿化作天柱去頂天。她走到森林中,去和豺、狼、虎、豹商量。
女媧說:“現在天空一根天柱撞斷了,另外三根也受了損傷。你們覺得可怕不可怕呀?”它們說:“好害怕啊!”女媧說:“我為這事想了好幾天,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它們說:“什麼辦法?”女媧說:“如果誰肯把四條腿獻出來,我有辦法把它們化成四根擎天柱,把天撐起來,讓大家過著安心的日子。不知你們願意不願意呀?”豺、狼、虎、豹一聽,忙都把頭縮了進去,連連後退說:“不行!不行!沒有腿叫我們日後怎麼奔跑啊!”一個個驚慌失措地躲進深山老林去了。
女媧為此很不開心。但她還是繼續往前走,走到江河與大海交界處,女媧遇見了牛、馬、羊、魚。女媧問它們願意不願意把腿獻出來,牛、馬、羊都不樂意。只有魚,一聲不響地愣在那裡,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女媧說:“魚,我剛才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魚說:“我聽清楚了。娘娘用五彩石補好了天上的窟窿,但天空斷了一根撐天柱,另外三根也受了損傷。如果不想辦法,還是很危險呀!”
女媧說:“這麼說,你是願意把腿獻出來了?”魚說:“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只能如此了。”說著,它伸開了四條腿,任女媧娘娘來宰割。女媧為魚動了手術,把魚的四條腿割下來,直立在大地上的四隻角。她輕輕地噓了一口氣,喊了一聲:“變!”四條腿暫態長高了,變粗了,魚腿越長越高,越長越粗,一會兒功夫,變成了四根擎天柱,把天重新牢牢地頂住了。另外三條受損傷的天柱,也由此換了下來。
此時,大地上一片歡騰,而魚卻痛得昏了過去。因為獻腿時,魚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所以,現今把魚剖開時,魚裡面的血十分稀少。至於魚腿為什麼變成了魚鰭?這是因為女媧用自己的手帕把割腿後的魚尾巴包紮起來,打成了個結子,日後就成了魚鰭。從此,魚就沒有腿了。
女媧為了補償魚的奉獻,就把補天時遺留的五彩石顏色,分別塗在魚的身上,還用石刀劃了一條條好看的花紋,日後就成了斑斑魚鱗。因為魚兒實在太多了,女媧劃也劃不過來。後來,對於遲到的帶魚、海鰻之類,她就不再劃花紋了。所以,海裡的魚,從此就有了有鱗魚與無鱗魚的區別。
當我說到這裡,倆位臺胞一起鼓掌。他倆站起來向我敬酒:“金先生,你講的故事,實在太精彩了!”
也許有了這個轟動效應,周圍桌面上的遊客都圍了過來,要我繼續講故事。其中,有位寧波朋友,故意向我發難。他說:“人死後,一般都把眼睛閉上。但我到舟山後,發現海裡的魚,死後卻不閉眼。不知金先生能否說出個道道來?”於是,我不得不向他講了第二個傳說:“魚死為啥不閉眼?”。
我說,這個傳說也與女媧有關。當年,女媧造魚的時候,都替魚兒造了一雙美麗的眼睛。魚兒一旦死去,就閉上美麗的眼睛,以示對女媧的忠誠。但後來“魚死為啥不閉眼了呢?”其中有個緣故。
據傳,遠古時代,我國東海邊上有個張弘國。張弘國的國民手臂很長,能伸到海水裡去抓活魚,自以為了不得。後來,他們發現驩頭國的人,能用獨木舟捕魚,船上還張著風帆,比張弘國的人本領大得多了。張弘國人心裡雖不服氣,但還是向驩頭國人去學本事。後來,他們也有了自己的獨木舟,抓魚的技術比過去提高多了。於是,他們又趾高氣揚地驕傲起來。
有一天,張弘在海邊撒網捕魚。這時,海邊來了個長著驩頭的老人,向他叫喚:“喂,捕魚老弟,麻煩您過來擺個渡。”張弘抬頭一看,見是驩頭國的老者,拉長了臉孔,不予理睬。老者說:“你擺我過去,我幫你一起捕魚。”說著,驩頭老者把手一指,一條大魚落入了張弘的網裡。張弘一驚,知道這驩頭老者很神奇,想乘機敲詐他一下。張弘說:“叫我擺渡不難,除非我船艙裡裝滿了魚。”驩頭老者說:“捕魚老弟,你可要說話算數。”老者把手朝船艙裡一指,果然艙裡裝滿了活蹦亂跳的小梅魚,金燦燦的十分可愛。張弘還是不肯把船靠岸。他說:“小梅魚不值錢,除非把小梅魚變成大黃魚,我才為你擺渡。”
驩頭老者歎了口氣:“真是貪心的漢子呀!”他因有要事急著要辦,只得再次施展法術,把一船小梅魚變成了大黃魚。
這時,張弘才把獨木舟靠了岸。但等驩頭老者上了船,張弘還是不開船。驩頭老者驚異地說:“你的要求,我件件都依了你。你為啥還不開船呀?”
張弘奸笑了一聲,說:“我認得你,你是驩頭國的首領。你發明了獨木舟和網,還製作了風帆。但你們很保守,只教我們造船和織網的技術,卻不教我們駕帆的本領,所以我們還不能到外海上去捕大魚。今天你要過江,除非你把駕帆的本領教給我。否則,哈哈……”說著,張弘舉起木槳來威脅老人。
驩頭老者見狀,歎息地搖搖頭說:“張弘呀張弘,你太貪心了。你這樣的人能發財,除非魚閉眼?!”他舉手拍拍張弘的腦袋,張開了翅膀,飛過海酌對岸去了。原來,這驩頭老者不是別人,他是鯀的兒子,人身鳥嘴的炎融。炎融是天上的大神,魚兒當然得聽他的話。從此,魚死果真不閉眼了。
(金星/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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