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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憤怒悲哀一樣，笑容也是人類特有的面部表情。人類的笑又有許多種：微笑、大
笑、苦笑、奸笑、冷笑、假笑等等。在所有的笑容裡，我最青睞的就是微笑。
還記得那天下班回家，在社區門口遇到兩位騎三輪車的“破爛王”（姑且如此稱
之）。他們敞著古銅色的胸懷，正在討論著一個彼此感興趣的話題，同樣是古銅色的臉
上洋溢著那種讓人羡慕的微笑。匆匆一瞥，我就能斷定，那微笑是發自肺腑的。因為唯
有發自內心的微笑才是人世間最美麗的笑容。兩位“破爛王”的長相實在是再普通不過
了，然而我卻牢牢記住了那兩張雖然爬滿皺紋卻顯得特別天真無邪的臉，所以這看起來
極為尋常的微笑，讓我有點兒心動。
收破爛的，論身份、地位以及收入，他們無疑是處在社會的最底層的一個群體。他
們沒有固定的收人，吃的是粗茶淡飯，或許還居無定所，更遑論“三金”、“四金”、
甚至“五金”之說。然而他們卻能坦然地面對清貧、艱辛的生活，依靠誠實勤勉的勞動，
在破爛堆裡討自己的生活，絲毫沒有怨天尤人的表情，憤世嫉俗的言語，也從不抱怨命
運對自己有多不公。他們每天迎著初升的太陽，騎上那輛被歲月風雨剝蝕得已經很陳舊
的三輪車，穿街過巷，亮著大嗓門，吆喝生意。至於今天能賺多少則全然沒有打算過，
也打算不了。他們似乎只鍾情於過程而不問結果，開開心心過著每一天，開開心心地過
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你房價漲破天與他們無涉，你股票跌到底于他們何干？你的車輛再
豪華他們正眼兒不瞧，你的住宅再大再有氣派他們也不感興趣。你是林妹妹，俺是焦大，
你有你的追求，俺有俺的活法，咱們是橋歸橋路歸路，毫不相干。 即使今天“顆粒無
收”，只要身上有禦寒的衣，腹中有充饑的食，晚上有三兩黃湯潤喉，他們也依然洋溢
著這一臉的微笑，也一樣活得滋潤灑脫。
這讓我記起一次學生聚會的一些情景來。私下裡聊天時發現我的學生之中，有些人
過得並不開心。儘管他們擁有蓬勃的生命力，不菲的月收入，還能“啃老”，但他們對
生活抱怨的多，感恩的少，他們抱怨競爭之激烈，抨擊世態之炎涼，哀歎命運之不公，
這些情緒糾結在一起，日積月累，就很難再笑得起來。末了他們向我討教拯救的良方，
我就給他們講了那兩位拾荒者的微笑，要他們不妨一試：每天都微笑著面對生活，感恩
生活，並且盡可能多感受生活中的陽光面，排除陰暗面；既不要喪失了上進心，又善於
知足常樂，並且一定要堅持這樣做下去。後來這兩位學生先後發來短信說，按照老師說
的去做，果然心情比以前好了許多，臉上的笑容比從前也多了幾許。
有人說：微笑是心底裡流淌出來的蜜汁，這話說得太對了，太好了。是啊，縱然生活是
嚴酷的，但這從心底裡流淌出來的蜜汁，足以稀釋生活中的許多無奈，進而會凝聚成起
一股積極向上的力量。如若不信，請君一試。
( 鐘一凡 / 寧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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