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年五月三日，春光明媚，萬里無雲，真是出遊的好天氣，難得空閒的女婿、女 兒邀我們去高坪觀賞萬畝杜鵑花。前年和女婿們坐攬車遊觀了石姆岩，萬畝杜鵑花還沒 看過呢！便高興的答應了，正好大學讀書的外甥女也放假在家。上午八時，由女婿開車， 一行五人向高坪茶樹坪村出發了。
　　 高坪鄉茶樹坪村位於遂昌縣城北六十公里，距龍麗高速公路遂昌北界出口十五公里。 村莊地處海拔 1100 米的高山上，常年平均氣溫在 15℃，夏季最高氣溫 27℃。村後桃源 尖，海拔 1300 多米，山峰連綿接天，遍地杜鵑山楂，是避暑度假的勝地。上午十時車 還沒開到茶樹坪村，便有人指揮我們停車靠邊了，說前面車已停滿，我們只得下車步行 了，路邊看見的全是車。
　　 春天的清早，太陽剛剛升起不久，景區的空氣更顯得清涼宜人，隨著吹來的陣陣帶 著花草幽香，連著一息滋潤水氣的山風，摩挲著你的顏面，輕繞著你的肩腰，就這單純 的呼吸已使人感到無窮的爽快舒服了。從村口舉目四望，青山環抱著整個村落，一座座 白牆黛瓦的古樸民居，依山而建，掩映在綠樹翠竹之中。一條清澈透亮的小溪，在村中 汩汩流淌，把臥在水底的石塊沖刷得光滑而潔淨，彎彎曲曲的石板路，伸展在田園與農 家之間，消失在一眼望不到的盡頭。一串串豔麗的大紅燈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生意 紅紅火火的“農家樂”，門庭若市，把飯桌都擺到了家門口的涼篷下，綠色鄉間菜肴和 農家美食散發出的野味清香，四處悠悠蕩蕩，彌漫著整個村落，把空氣都變了個味兒， 讓人感覺似乎已經到了“世外桃源”。
　　 在山腳一個小攤位上，女兒為我買了一根拐杖，便開始上山了，我們沿山道拾級而 上，和往年一樣，這個季節，來往觀花遊客特別多，使狹窄的山道顯得熙熙攘攘，擁擠 不堪，人聲鼎沸、盛況空前，我們像是潮流中的一分子，被人的潮水挾裹著，不由自主、 身不由己的向著山的高處流動。山徑上，豔陽透過綠茵撒下斑斑金光；樹林中，喚醒了 酣睡的百靈在樹梢疾飛，嘰喳喳、嘰喳喳，驃著勁兒的撒歡，清亮的歌喉成了林中晨曦 有節奏的音符餘音繚繞。我們欣賞景區春的神韻，慨歎古今，返樸歸真的感覺油然而生， 心裡洋溢著登山的歡樂。半個小時後，這種歡樂沒了，漸漸的就感喘不過氣來 , 呼吸急 促，心跳加快了，頭也有點暈了，老伴見了，叫大家陪我休息下，隨後我艱難的和大家 走走息息……我都想打退堂鼓了。幾個年輕小夥和姑娘哼著歌超我前去，我想：年輕真 好！這時，一個抱著小孩和肩上騎著小孩的母親來到身邊，向我笑笑，我向她們伸出大 母指誇著：偉大的母愛！被她們的毅力感動了，難為情的跟在她們後面往上走。走了一 半路時，來到路邊簡易水果攤，女兒連忙買來二盒水果說：吃點水果，補充能量。陪客 來過幾次的女婿告訴我：再上去有上坡也有平路，好走一些了。休息吃水果後，感覺好 多了，繼續爬山時氣也順了許多，精神好起來。
　　 不久，路兩邊的杜鵑花慢慢的多了起來，從最初的零星般杜鵑花到一簇簇一堆堆， 火紅豔麗開滿了兩邊的山坡，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構成了一幅五彩繽紛的杜鵑長廊。在花 叢中行走，置身於花的海洋中，飄然欲仙。在熙熙攘攘、絡繹不絕的遊人中，有的情侶 結伴，有的全家同行，還有的幾十人組團隊，個個全副武裝，背著長槍短炮和大包小包 行李，高舉著旗幟，一路歡歌而行。雖然山路曲折陡峻難行，但兩邊綠蔭之中，各種鳥 兒歡快清越地啼鳴聲，為人們增添了不少情趣。經過十裡崎嶇道路的艱難攀登，我們終 於登上了一座小山崗，頓時視野開闊起來。狹窄的山道兩旁，一叢叢千姿百態、爭奇鬥 豔的杜鵑花，像似兩條紅色的花徑，一路與人擦肩而過，沿著這條曲徑向上行走，終於 到達了桃源山頂。
　　 站在桃源尖之巔峰，極目遠眺： 青山如黛，峰巒疊翠，雲天一 色，一覽遂昌、龍遊、衢州三 縣（市）的壯麗河山，俯視周 邊連綿起伏的山巒皆是一望無 際的花海，儼然一幅綺麗靈動 的“萬畝杜鵑圖”，人在上面 走，景在畫中游，她清麗和芬 芳，嬉笑迎人，玲瓏可愛，我 們置身於這五彩繽紛的花海之 中，到處都是觸手可及的浪漫， 讓人心曠神怡，飄然欲仙。我 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像個孩子， 快 活 得 伸 展 開 身 子， 呼 喚 起 來！看那一望無際的花叢，像 潮水澎湃，有風，花在動，無風，花也潮水般湧動，不停地向人們招手。近觀杜鵑花朵 朵爭豔，如剛出浴少女的眼睛，閃閃眨動，晶亮迷人。又像畫師筆下的模特，靜若處子， 好一派迷人的淑美。在一片紅豔豔的花海裡，有遊客拿著相機在捕捉動人一刻，有遊客 駐足在樹邊細細觀賞花瓣，還有不少孩子正在歡快地奔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行在花 叢中……美麗的杜鵑花與青山綠樹、藍天白雲相映襯，構成了一幅幅人間美麗的仙境圖 卷。我的心緒隨花波蕩漾，我在花徑中穿行，花香陣陣，沁人心脾。坐在花叢岩石中， 不由得閉上雙眼，盡情地享受被香霧托舉著的感覺——欲神，欲仙。緣自山風塵俗的疲 乏慢慢慢慢……在這種情境下，人的心境也變得飄忽起來，腦海中浮現出許多杜鵑的傳 說：相傳，古代蜀國是一個和平富庶的國家，人們豐衣足食，無憂無慮，生活得十分幸 福，可是，無憂無慮的富足生活，使人們慢慢地懶惰起來。他們一天到晚，醉生夢死， 縱情享樂，有時搞得連播種的時間都忘記了。蜀國的皇帝，名叫杜宇。他是一個非常負 責而且勤勉的君王，看到人們樂而忘憂，他心急如焚。為了不誤農時，每到春播時節， 他就四處奔走，催促人們趕快播種。可是，如此年復一年，反而使人們養成了習慣，杜 宇不來就不播種了。終於，杜宇積勞成疾，離開了人世。但他的靈魂化為了一隻杜鵑鳥 （也叫布穀鳥），每到春天，就四處飛翔，發出聲聲的啼叫：快快布穀，快快布穀。直 叫得嘴裡流出鮮血。鮮紅的血滴灑落在漫山遍野，化成一朵朵美麗的杜鵑花，這杜鵑啼 血而化成紅花的傳說，當然誰也不會相信，但杜鵑花色澤鮮紅如血，確是十分生動的寫 照。正象唐代詩人成彥雄寫的“杜鵑花與鳥，怨豔兩何賒，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傳說給杜鵑花增添了一層迷人的色彩。如果說把楊貴妃喻為國色天香的牡丹花，那杜鵑 花就是人間的西施了。
　　 中午，我們在茶樹坪村《高山杜鵑農家》就餐，吃著當地野菜、魚鍋、豆腐，一桌 土味，連挑食的外甥女都說新鮮好吃。飯後，又該說再見了，我把曾任遂昌縣縣長陳景 飛在飽覽了“桃源萬畝杜鵑”後寫下讚美的詩句：千峰秀色飽眼中，偏好桃源覓芳蹤。 莫道花殘春事老，杜鵑萬畝競嫣紅。 作為遊記的結尾吧！我想：這就是“錢甌之源， 浙南綠谷”美妙的自然奇觀吧！

( 張先林 / 遂昌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