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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生長在江南的一個沿海城市（杭州），可是，見到大海的機會卻不多。記得
第一次看到大海，竟然是在浙江平湖市乍浦鎮的九龍灣。那天，當我們來到大海之濱時，
見到漫無邊際的海水，風起雲湧，濁浪滾滾，興奮極了，…終於見到了心目中的“遼闊
海洋”。只是與兒時電影中見到的大海有點差別，記憶中九龍灣的海洋是呈灰黃色的，
與想像中“蔚藍色的遼闊海洋”多少有點落差。
未料，站在一旁的爸爸卻說：“九龍灣，哪能算是海洋呢？只不過是處在杭州灣的
喇叭口上，一個錢塘江頸口的江灣而已，真正的大海，差遠啦。”
儘管如此，九龍灣壯觀的景色以及平緩的沙灘，兒時大海嬉水的情景，仍然給我留
下了深刻的印象，多少年來，在我的腦海中總是徘徊不去。
90 年代初，我還是一個小學生，我們利用暑假來到乍浦的海邊，與一位元叔叔（爸
單位的同事王祖康）一起沿著一條石級老路登上九龍灣邊的那個無名山頭，山上林木蔥
蘢，山頂還能見到昔日瀕海而築的炮臺遺址。
大家居高臨下，舉目俯瞰，果然，藍天、白雲、大海、港灣、古炮、蒼松，構成了
一幅一幅壯麗的圖畫。
嚮導叔叔指著那座古炮臺，說道：“乍浦一向是我國東南的海防前線，歷史上遭遇
過多次外敵入侵。明清時期的抗倭，以及抗戰時的海防保衛戰，等等，乍浦海防都曾扮
演過重要的角色。1937 年，日軍正面進攻上海受挫，於是，採取迂回包抄策略。他們
在此地（九龍灣）登陸，中、日二國軍隊一場激戰，在史冊上寫下了許許多多可歌可泣
的篇章。”
大家走近炮臺，細細觀察，只見炮口指向海面，鐵炮上鐫刻著的“江南製造總局光
緒甲申年造”的銘文依然清晰可辨。嚮導又說，原炮臺早已廢棄，這個炮臺是 1984 年
政府撥款，加固了工事，築了圍牆，恢復成原貌，供遊客參觀。”
眾人登臺四顧，景色非同尋常，只見遠處的港內的船舶隱約可見，海輪乘風破浪，涼風
吹來，令人心曠神怡。
爸爸指著遠處的港灣與船舶，說道：“那裡就是乍浦港了，現在已經對外開放，不
過，早在 1916 年，中山先生率眾乘坐康得輪到錢塘江海口考察，觀山海形勝，不由心
潮澎湃，建立一個‘東方巴領旁’之構想，了然於心中，由此，在他的《建國方略》中
將乍浦港列為‘東方大港’之正門。”
他又說：“是的，乍浦港的地理位置獨特，地處素有‘糧倉’之稱的杭嘉湖平原的
門戶，靠近國際金融貿易中心上海，直面海洋，背靠歐亞大陸。錢塘江航運貫通東南各
省。如果在此建立一個‘東方大港’，憑藉優良的區位與豐富的物產，民族復興與崛起，
指日可待。”
接著，他的話鋒一轉，又說：“不過，中山先生當時並不瞭解，乍浦位置雖好，早
在唐代就已成為商埠；南宋設舶提司（海關）；清時成為‘東南雄鎮’。可是，滾滾的
錢塘江水雖利於航運，卻也夾雜了大量泥沙，由於淤泥沉積，此地難於成為世界一流的
‘巴領旁’。而真正的‘東方大港’之地，應當是今日的寧波北侖與建設中的外海島嶼，
小洋山。”
我們邊走、邊賞、邊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海邊。
眾人舉目望去，眼前是一片金色的沙灘，有不少弄潮兒已經下海了，海水輕柔地拍
打的海岸，果然是一個夏季濱海游泳的好地方。
嚮導告訴大家，九龍山的金沙海灘自古聞名遐邇，人稱“鐵板沙”，一塊天然的濱海旅遊之地。自從 1987 年辟為海
濱浴場以後，吸引了不少滬、杭一
帶的泳客來此消夏。
嚮導又說：“其實，早在民國
時期，乍浦就曾二度被辟為避暑勝
地。1932 年，滬杭公路正式通車，
為乍浦開發提供了千載難得的機
遇，不少上海的巨富商賈相中了這
塊黃金寶地，他們紛至遝來，臨海
置地築屋，想將乍浦打造成一個東
南濱海的避暑之地；文人學士也結
伴而來，時有“小普陀”之稱。
更無樓閣只漁歌；
東方大港雄圖在，如此江山待琢磨。”
他話鋒一轉，又說：“只是這些年來，海水污染厲害，到此游泳的人日漸減少，各
位下海游泳早點回來。”
當年九龍灣海濱浴場雖有更換衣服，沖澡的地方，卻不用買票，泳客也不多。想來
海水污染，人們多敬而遠之。僅管如此，大家踏在九龍山的金色沙灘上，果真這裡沙質
堅實，灘平水緩，“鐵板沙”之稱，名不虛傳。
近年來（2013），錢塘江的水質得到整治，江水即使到了下游海口附近的九龍灣也
清澈多了，想來健兒們又能恢復往年的情懷，暢遊大江了。
我們在沙灘上鋪了塑膠布，坐在沙灘上，一邊觀賞大海的美景，一邊聆聽海濤的呼
聲。接著，大家換上游泳衣，興奮地奔向了大海，感受一下海水的沐浴，並且，在九龍
山的海灘上留下了不少難於忘懷的珍貴鏡頭。
( 盧上雁╱杭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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