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38年6月出生的,正是抗日戰爭暴發那一年,待抗戰勝利我已8歲。因為我出生地景寧毛垟有一個完全小學,由於學校在我的周邊,大約六歲就去學校旁聽,那時小學課本內容很淺,說的都是“來來來上學,去去去遊戲”。有點不夠讀了,這時,村裡一位長老:我的隔壁周的,名叫孔長,是我的太爺爺輩,完全是清朝的遺老,頭後面一組頭髮,冬天戴一只孔子的帽,一副老火眼鏡,是個村裡的老學究。教學點放在村中間的行宮裡(又名中央堂),自家背去一條二人坐的桌子,老師發給你一本古書,大約有15、6人,年齡是參差不齊的,我算最小的,時年我已九歲了。
私塾班的教學方法和教學內容根本是老一套,那時是40年代,私塾班,是沒有數理化,光教你學《三字經》、《百家姓》、《千家文》、《論語》、《孟子》、《幼學王宗林》。本村的這個私塾班,這位先生只堅持了一年,我也覺得再蹲下去,收獲可能不會很大,雖然自己在孩子班裡不算太笨,十歲就有大小格書法上牆張貼,還有文章上牆展出。私塾大概只都一年,就轉回完全小學,當然,毛垟完全小學,老師都是青年人,不乏受共產黨進步思想影響,讓進步的政治理論和形勢教育,和教唱進步歌曲。禮堂掛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像,由於有了私塾的影響,從此以後,我也就喜歡上古文古書,不僅喜歡閱讀,還喜歡收藏。日積月累,我家書庫已收集各類古書200多本,足足堆了半個書櫃,成了我的家庭財富。那時,私塾班的教學活動整天念書背書,寫大小楷字,大一點的也叫作寫作文,作對子等。那時,老師家裡古書不太多,《三字經》讀後,我分到一本教你寫信的《尺牘》,約二十封信,開頭的話我記住是“敬啟者……”。那時,我是篇篇都會背。 那時農村私塾,是全天候的,天天都上課,也沒星期日,只有看到了春節是會放假的,也真放15天(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五日)。
讀私塾,念書,寫大小楷字,誰都難不到,最難過關的要算是背書,當時讀的是線裝書,不太厚,每篇都是二頁的短文,只要用心是好背的。背書時,將你讀的課本合攏交給老師。站在老師的對面,一字不漏地背出來,老師會在書邊記一號。背不出來,老師除了嚴訓你外,還要用教鞭(或戒尺)打手掌(板)。記得我就被打了十板手掌,不算輕,整個手掌都打紅了。遇到這種情況,一般家長是不會責怪先生的。那天早上,母親叫我幫她餵豬(看看牢),忘記了今天上課要背書,記得內容是給朋友的一封信,我沒有記熟(死記),老師看背不出來,叫手伸出來,給我打了十下戒尺,痛是痛,忍著不叫。這件事,回家沒有給母親說,只是永遠作個記憶。從此,我一下懂事了,凡事都很認真。無論小學、初中,我都會認真讀書,小學個個學期都名列前茅。常有文章書法給登上版面初中,除了數理科,文科的成績都不會差。工作以後,仍然還牢記私塾先生給我打“手板”,凡事都認真,正如背書一樣,不馬虎,所以人生仕途,也算比較順利。私塾先生,我要感謝你。至此,我愛上了讀書,我家的書庫裡已收藏了各類書籍 1.8萬冊。從2008年榮獲浙江省精神文明建設委員會“學習型家庭的稱號”;2009年又榮獲“市縣級十大藏書家庭”稱號;2009年1月,我家又榮獲了浙省縣內頒發的《小型家庭獎牌》;2016年 4月又榮獲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第二屆全國“書香家庭”的獎牌和榮譽證書,自己感到無尚的榮光,相信將推動我今後,即在有生之年不遺餘力的多學習,多做事,為社會作出微薄的貢獻。
眼下,我十分注重書香家庭建設,一家三代人人都用功讀書,把讀書當作第一要務,要求個個學有所成。
總的看來,私塾只是在一定的歷史條件下,有個產生、發展、繁榮,以至衰退的過程。隨著歷史和教育的發展,正規學校逐步普及,它就漸漸趨於消亡了。本篇小文,只不過是自己閒時的一點回憶,只起到消遣的作用而已。
(毛榮耀/景寧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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