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太湖南岸的浙江湖州歷來以山水清遠,物產豐饒,人文薈萃著稱於世。在中國歷史上,每一百位進士中有一位是湖州人,每一百位狀元中有兩位是湖州人,更不用說那些彪炳史冊的一代大師如曹不興、沈約、孟郊、張先、朱肱、趙孟頫、茅坤、茅元儀、俞樾、吳昌碩、沈尹默、錢玄同、錢三強、趙九章等,特別是在近代,湖州湧現了一大批影響深遠的傑出人物,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中國歷史的進程,他們構成了民國歷史文化的主要內容。
在近代史上,湖州人和辛亥革命的淵源深厚,在同盟會中,就有三十多位湖州籍的同盟會員,這些近代史上耳熟能詳的名字,都出自同一個地方--湖州,於是我們看到:陳英士、張靜江、戴季陶、楊信之、錢恂、鄭凝、沈翔雲、楊譜笙、王一亭、鈕永建、龐青城、錢病鶴、朱五樓、沈譜琴、周覺、姚勇忱、張弁群、周佩箴、徐一冰、俞寰澄、吳鼎昌、諸民誼、楊伯謙、莫永貞、沈兼士、陳其采、鈕有恆、任鴻雋、錢玄同、陳嶸、陳果夫、朱家驊、張乃燕這些活躍在近代舞臺上的湖州人的身影。其中影響最大的是陳英士。
作為辛亥革命的元勳,近代史上的風雲人物,陳英士早年是當鋪的學徒,這樣的生涯持續了十三年,他24歲到上海謀生,1906年,經日本留學回國的弟弟陳其采等的幫助,陳英士東渡日本留學,先後在東京員警學校、東斌學堂學習員警法律和軍事。同時結識了孫中山先生和黃興、宋教仁、秋瑾、蔣志清等一大批辛亥志士。1908年陳英士回到上海,開展革命工作,和宋教仁、譚人鳳、楊譜笙、張靜江、周覺、周佩箴等同盟會骨幹,組成同盟會中部總會,在辛亥革命中,上海成為辛亥革命的大本營,奠定了革命勝利的基礎,鞏固了革命的成果。民國史研究專家,原華中師範大學教授章開沅認為,辛亥革命起於粵港,成于東南。東南的民氣,東南人心的向背,實足以決定辛亥時期中國的政治走向。從1906年東渡留學,到1916年被袁世凱暗殺身亡。陳英士在短短的十年時間中,東渡留學,入同盟會,投身革命,領導起義,創建民國,計袁護國,直到最後英勇殉難,迸發出生命的耀眼光華。陳英士是中國現代化的開拓者之一,儘管壯志未酬,畢竟為後來者開闢了道路。
陳氏的祖居之地是湖州府城南40裡的東林山,這是一處風景優美的勝地,有著名的祗園寺和錦峰塔,此地歷史悠久,文化積澱深厚,歷史上著名的沈東老就出在此地,至今還流傳著'千金散盡為收書'的佳話。南宋陳氏始祖陳縝傳至十七世陳應恪,遷居湖州府學前五昌裡(即現在白地街的陳英士故居)。
民國時期陳氏家族中最為著名的就是陳果夫、陳立夫兄弟,陳氏兄弟是陳英士的侄兒,是民國政要中的重量級人物,長期處於國民黨中央的決策層,有"蔣家天下陳家黨"之說,陳氏兄弟貫穿了整個民國史。
美國學者克羅譯認為,孫中山前期主要依靠三個廣東人廖仲凱、胡漢民、汪精衛,後期主要依靠三個浙江湖州人陳英士、張靜江、戴季陶,而蔣介石是其中的一匹黑馬。
作為國民黨元老,張靜江也是民國史上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在湖州南潯張靜江故居中,有大量史料圖片說明張靜江在民國歷史中的地位和作用。張靜江曾任同盟會和中華革命黨的財政部長,在財政上對孫中山支持最大,孫中山曾贈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四十州"的對聯於他,稱他為"革命奇人"。張靜江是國民黨內的理財高手,1929年,他任浙江省主席時舉辦的首屆"西湖博覽會"是中國歷史上首屆時間最長、規模最大的博覽會,是當時世界三大博覽會之一。在他任國民政府建設委員會委員長期間,進行了一列卓有成效的基礎設施建設。
湖州人戴季陶是孫中山的重要助手,隨侍孫中山左右,參與機要。後任考試院長,是民國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他的祖居地在湖州吳興八裡店鎮的戴山。戴季陶曾長年居住在晚清藏書家陸心源的潛園(俗稱陸家花園即現在蓮花莊的一部分)中,當時的民國政要如蔣介石、廖仲凱、胡漢民、陳果夫、宋美齡、朱家驊都曾前往探視。童年時的蔣緯國也曾在潛園和鈕氏狀元廳(戴的夫人鈕有恆家,現處於小西街傳統文化街區的歷史文保點)住過一段時間。
民國時期曾任教育部長和國民黨組織部長的朱家驊是湖州白雀瑤階壩人。五四前後任北京大學教授,後任中山大學校長和中研院院長,是民國政壇上的又一位重要人物。
湖州籍的民國要人中還有潘公展、胡宗南、雷震、陳其采、諸民誼、沈百先、楊譜笙等,當時就有"國民黨中常委中一半是湖州人"的說法。
民國時期的湖州人中有不少湖商積極參加和支援了孫中山先生領導的辛亥革命,他們既是工商鉅子,又是維新人士,革命先驅,如任上海總商會主席的王一亭、上海總商會副會長的沈聯芳、上海錢業公會會長的朱五樓等。以"四象八牛七十二金黃狗"為代表的湖商在近現代歷史上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在中國民族工商業的發展上居功厥偉。
以吳昌碩、王一亭為領袖的海上畫派,是民國時期藝術的代表,這兩位領袖人物都是湖州籍人士,他們的藝術深刻影響了其後的中國藝術史。
以湖商而兼具收藏大家的龐萊臣、劉承幹、張石銘、蔣汝藻、周慶雲、張叔馴等藏書、刊書、收藏文物,為傳播中國文化不遺餘力,其中,劉承幹的嘉業堂藏書樓影響最大,是中國近代最後也是最大的一座私家藏書樓,現位於南潯古鎮景區,魯迅先生也不無幽默地稱他為"傻公子"。他們是民國時期一道綺麗的風景。
民國時期的湖州人中,不乏在學術和科學上卓有建樹的學者和科學家,如被稱為"中國近代地質學之父"的章鴻釗,音韻學家陸志韋,世界基督教協會六大主席之一的神學家趙紫宸,國學大師錢玄同等。
這些近現代史上的湖州人為這段歷史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章。正象有人曾評價過的那樣,湖州是文明的製造工廠,湖州是文化的神聖天國。
(徐勇/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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