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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桃源尖上紅杜鵑

朱育新

  桃源萬畝杜鵑林地處浙西南遂昌北部,被人們譽為「浙南綠谷奇觀」,若不身臨其境,真是難以置信。五月一日清晨,我與幾位朋友從桃源村出發,攀登村後海拔1500米高的桃源尖。
  晨霧嫋嫋繞繞,山路彎彎悠長。沿盤山石級北上,最吸引眼球的是時令綠:紅嫩的綠、金黃的綠、滴翠的綠,綠得生機勃勃,綠得和諧。綠色是青春的象徵,它喚回我業已遠去的青春情懷。
  漸漸登高,腳下未經修葺的臺階參差不齊,兩邊綠樹叢中,不時有鮮紅的杜鵑花,在春風中頻頻地向我們招手;綠蔭林裡的小鳥,用他們美妙的歌喉,向我們展示歡快的歌聲。
  過山凹口,迤邐上行,離頂峰不遠了。石級已盡,眼下是羊腸小徑。在小道兩旁形成了一條紅色的花徑,此時此刻,路在腳下紅了,路在花中伸展。在春的深處,我的心宛如那尋夢而來的少年,越走越深,一直走進山的深處,昂首仰望藍天,看那漸行漸遠的彩雲……
  沿著花徑向上再攀登十幾分鐘,登臨一山峰。暮然回首,嗨!漫山遍野的杜鵑花,團團噴湧,爭奇鬥豔,開在清泉溪流旁,開在百鳥和鳴中,開在雲天相接處;漫山遍野的杜鵑花,像紅綢舞動,似朝霞燃燒,如火焰熱烈,真是應了宋代詩人楊萬里的詩句,“何須名苑看春風,一路山花不負儂。日日錦江呈錦樣,清溪到照映山紅。”
  在花海中,有幾位濃妝的美眉穿梭其間,手裡拿著一根類似晾衣叉的自拍神器,頂上夾著手機,正在做各類表情和動作玩自拍。
  除了“自拍女神”以外,還有一類是攝影愛好者,舉著相機逮著什麼拍什麼。看到一群小孩子玩老鷹抓小雞遊戲,擺好架勢拍一張;看到一個白頭發、白鬍子的老頭悠閒地吃西瓜,再拍一張;看到一位長髮飄飄的美女正在低頭賞花,也趕緊要來一張,剛把焦距對準,美女突然回過頭來,說時遲那時快,趕緊抓拍超有鏡頭感的臉部特寫,閃光燈唰的一閃,美女立馬怒了,放出狠話:“拍個P啊!再拍!你再拍!”說著就要站起來,嚇得拍照的人拔腿就跑,沒錯,那個人就是我!
  在花海中徜徉。幾位聽口音似當地村民站在花叢前,指指點點,其中一位說:“怎麼一夕間花都開啦?”我們的一生,不知要虛度多少時光,錯過多少風景,聽他這番話,我停住了腳步。
  朋友告訴我,在去年的同一天,這裡舉辦了攝影節活動。我想這自然滋長的杜鵑花在創意巧思的襯托下,更顯得清新討喜。當盛大的活動落幕後,人潮散去,作品遷離,杜鵑花還有明天。
  與其說草木有情,不如說是有情人讓草木生情。早年,我曾訪問一位種養梅花的老人,他說他把梅花當愛人看待:“給了感情,它就會美麗。”記憶中,這位老人居家內外所培養的梅花,確實都是那麼神采飛揚。
  走進杜鵑花叢,發現有些已經燦爛綻放,有些猶羞澀含苞。初開杜鵑的聲勢,雖比不上盛開時的繁華,然而在澹泊中卻另有一番風情。
  走進杜鵑花叢,還會發現那鮮豔亮麗的花瓣上,還有幾縷風霜雪雨的吻痕,那是經過寒冬風雪的洗禮。有了杜鵑花開,春天才如此萬紫千紅,春天才如此明媚多嬌。
  面對杜鵑花叢,我的步履也因此而輕緩。花前賞景,有人低歎花謝匆匆;吾輩樂觀,不會憂心春去秋來,心想 ,即使殘冬冷冽之日,曾經開花的杜鵑也會在草地裡吟唱吧!

 

(朱育新∕遂昌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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