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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山色 品賞園林楹聯

李盛仙

  我國古代的園林建築藝術,少不了匾額和楹聯的點綴。人們遊覽各地園林,觀賞風 物美景,不僅可以看到各種雅緻的題名和匾額,而且還可吟誦一副副對仗工整、詩意盎 然的楹聯。這此多姿多彩的楹聯裝點在園林的各個景區,既開拓了園林景觀的詩畫意境 ,又深化了園林藝術的美景情韻,成為我國園林藝術中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

  蘇州,名園薈萃,風景宜人。此間楹聯汗牛充棟,僅拙政園就有楹聯22副,其中如 :“拙補以勤,問當年學士聯吟,月下花前,留得幾人詩酒;政余自暇,看此曰名公雅 集,遼東冀北,蔚成一代文章。”此聯將園名嵌入句首,幾乎是園主王獻臣的生平寫照 ,稱得上是一副妙聯。

  蘇州網師園有聯云:“風風雨雨,暖暖寒寒,處處尋尋覓覓;燕燕鶯鶯,花花葉葉 ,卿卿暮暮朝朝。”此聯仿李清照《聲聲慢》詞疊字,不僅用字恰到好處,而且那“尋 尋覓覓”、“暮暮朝朝”的句子給人平添悠長,思久的想像。

  蘇州滄浪亭有副對聯:“四萬青錢,明月清風今有價;一雙白璧,詩人名將古無儔 。”出句化用歐陽修《滄浪亭》詩句,詠滄浪勝景及蘇舜欽當年買園本事。對句歌頌了 先後成為滄浪亭園主的詩人蘇舜欽和抗金名將韓世忠。名人名園,相得益彰。

  揚州的園林也是享有盛名的,它的楹聯文化意蘊地很豐厚。如平山堂有副對聯為: “銜遠山,吞長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送夕陽,迎素月,當春夏之交草木際天。” 這是一副集句聯,分別集了范仲淹、歐陽修、王禹偁和蘇軾等四人四篇文章裡四句話, 自然渾成,切合情景,不能移用別處。

  揚州瘦西湖小金山月觀亭有一副楹聯:“月來滿地水;雲起一天山。”為揚州八怪 之一鄭板橋手跡。此處面水傍山,是眺望湖光山色,欣賞明月清輝的極佳之地。鄭板橋 寫的這一楹聯,其妙處在於不寫“觀”而“觀”字自見。

  杭州西湖中山公園“天下第一景”的亭柱上有一副寫有“水水山山處處明明秀秀; 晴晴雨雨時時好好奇奇”的楹聯。這副疊詞對聯,描畫出西子湖畔的綺麗風光。此聯既 可順讀,又可倒誦,點明了杭州山水明媚秀麗的特點。

  三潭印月小瀛洲有一副楹聯:“天賜湖上名圜,綠野初開,十畝荷花三徑竹;人在 瀛洲仙境,紅塵不到,四圓潭水一房山。”作者抓住景物與地理,寫出三潭印月“湖中 有湖,島中有島,園中有園”的特點,把湖天一碧,紅花綠竹,古亭傲立,樹影婆娑的 綺麗景色推到遊人面前。

  出色的園林楹聯作品,還能令人振作,催人奮進,發人深省。杭州西子湖畔的岳墳 楹聯是:“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歌頌了岳飛,鞭撻了秦檜,使成千上 萬的遊人對岳飛巨像那肅然起敬;對用鐵鑄成的秦檜等四奸在岳墳前的跪像,痛恨萬分! 以秦檜之惡滅世。以岳飛的榜樣啟迪後人。很有教化意義。

  園林楹聯的文學功能,是在園林中配合花草樹木、亭台樓閣、廳堂廊榭,以及古蹟 名勝起點景作用。寥寥數語就把山水林泉、亭台廊榭的意境勾勒出來,加深園林的情韻 ,增強遊人的審美情趣,還會起到導遊作用。

  承德避暑山莊有副對聯:“六月無暑,九夏生風;峰迴路轉,曲徑通幽。”上聯扣 “避暑”之意;六月徐徐清風,毫無暑熱,清爽可人;下聯切“山莊”之景;山峰重巒 起伏,峰迴路轉,曲徑通幽,花木深邃,一片清涼世界!讀之頓覺遍體生涼。

  上海嘉定南翔鎮古猗園的楹聯云:“十分春水比檐影;百葉蓮花七里香。”上聯描 寫陽光下的春水反照到不繫舟的屋檐上形成了流動的波光,使不繫舟充滿了靈氣。下聯 描寫不繫舟前池塘中的蓮花盛開,陣陣幽香飄得很遠很遠。聯中,“十分”對“百葉” ,可謂巧妙。

  濟南大明湖荷花出水,楊柳依依。千佛山倒映湖底,更點綴閣榭亭台,宛如一幅巨 大彩色畫卷。大明湖前薜荔樓上的楹聯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通 過高度藝術概括,真是風光無邊,增強了大明湖的魅力。

  此外,還有南京莫愁湖的“柳影綠園三畝宅;藕花紅瘦半湖秋”、上海豫園湖心亭 的“野煙千疊石在水;漁唱一聲人過橋”、北京頤和園月波樓的“一徑竹陰雲地;半簾 花影月籠紗”等等。

  這類短小精美的楹聯遍布於全國各地的園林之中,文筆雅致,詩意濃郁,好似一幅 幅寫意小品,把各具特色的園林風物濃縮於尺幅之內,從而映現出空闊隽美的“遠景”, 給人以遊目騁懷的美感。

 

 

 

(李盛仙∕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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