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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四”節前夕，教育部新聞辦公室官方微博“微言教育”公佈了最受網友歡
迎的高校校歌前十名單，浙江大學的文言校歌“大不自多”名列榜首，復旦大學校歌“復
旦復旦旦復旦”及中國傳媒大學校歌“年輕的白楊”位列第二和第三，獲前十名的校歌
還有：東南大學校歌、西南大學校歌、山東大學校歌、武漢大學校歌、天津大學校歌、
華東師範大學校歌和北京交通大學校歌。消息傳來，浙大校友榮譽感爆棚，紛紛奔相走
告，高呼“我浙威武”。在這喜慶的日子裏，人們更加懷念浙大校歌詞作者馬一浮老先
生。馬老，系中國國學大師、一代儒宗。周恩來總理曾稱他是“中國當代理學大師”。
馬翁乃吾鄉先賢，是我國老一輩知識份子的傑出代表。
馬一浮（1883～1967），幼名福田，更名浮，字一浮，又字一佛，號湛翁，別署蠲翁、
蠲叟、蠲戲老人，浙江會稽（今上虞長塘後莊）人。父游幕四川，生一浮于任所，寄寓
成都。8歲始回紹興，自幼聰穎，過目能誦，有神童之譽。13歲應鄉試，中秀才，名列
榜首。主考湯壽潛奇其才，招為婿。17歲成婚，婚後第二年夫人去世，立誓終身不娶。
1899年，赴上海學習英文、法文。1901年，與馬君武、謝無量在上海合辦《二十世紀翻
譯世界》雜誌，熱情介紹西方文學。
1903年，美國聖路易斯舉辦第十二屆世博會，中國首次以政府名義正式參加世博
會。清政府派溥倫親王為正監督（團長），並要選派懂外文的人員去負責籌建中國展館。
時年20歲的馬一浮被錄用去做展館的籌建工作。他到達美國後，在做好展館籌建工作之
餘，努力補習外語，學習西方哲學、文學。不久，他翻譯了《日爾曼社會主義史》、《法
國革命黨史》、《政治罪惡論》等書刊。與此同時，他還選讀了不少社會學著作和圖書，
特別使他高興的是購買了馬克思的《資本論》。他在1904年3月17日的日記中寫道：“今
天下午我得到英譯本馬格士（馬克思）《資本論》一冊，此書求之半年矣，今始得之，大
快，大快，勝服仙藥十劑，予病若失矣！”此時馬一浮正在患感冒，還發燒高燒。他還
說回國時一定要把馬克思的《資本論》這部巨著帶回去。
1904年5月，馬一浮在美國學習工作結束回國，開始與國內同仁共同研讀這部人類社
會哲學巨著，且日譯數紙，與摯友何燮侯等共讀。不久，馬一浮東渡日本，學日文、西
班牙文，進一步研讀西方哲學。在日本期間，他結識了魯迅、秋瑾、章太炎等人，並贊
同孫中山先生領導的辛亥革命。回國後，常撰文投《獨立週報》、《民主報》，宣傳西
方進步思想。作歌頌秋瑾的長詩《鑒湖女俠行》。代湯壽潛作讚頌徐錫麟的《烈士徐君
墓表》等。
辛亥革命後，湯壽潛出任浙江都督，馬一浮自度力不足以撥亂匡俗，乃杜門不出，
潛心研究古代哲學、佛學、文學，無不造詣精深。又精研書法，合章草、漢隸於一體，
終於自成一家。豐子愷十分推崇其書法，稱之為“中國書法界之泰斗”。1918年，蔡元
培先生曾邀他赴北京大學任教，拒不應命。1936年，蔣介石先生召見，許以官職，仍不
為所動。1937年7月，抗日戰爭爆發，馬翁遷居桐廬，再遷江西泰和。次年夏，應竺可
楨校長之聘請，出任浙江大學教授。後隨校遷至廣西宜山。1938年11月19日，在廣西宜
山（浙大當年西遷辦學的第三個落腳點），竺校長主持校務會議，決定以“求是”為浙
江大學校訓，並請來馬一浮為校歌作詞。馬翁作的這首歌詞，因為引用了較多的古典，
用的是文言文，讀起來比較拗口，竺校長也曾考慮改寫，但又覺得，馬老作的歌詞雖文
理艱深，但含義深遠，很能體現浙江大學所追求的求是精神。之後，著名作曲家、當時
的國立中央音樂學院的應尚能教授為這段詞譜上曲，正式定為浙江大學校歌。1939年
夏，馬翁出任四川樂山復興書院院長。抗戰勝利後，馬一浮回杭州，續以復興書院主講
兼總纂的名義從事選刻古書。
1953年，馬一浮任浙江文史研究館館長。1954年12月，任第二屆政協全國委員會
委員。1957年，出任弘一法師紀念館籌委會委員。1959年4月，續任第三屆政協全國委
員會委員。1964年起，任中央文史研究館副館長。1967年6月2日，馬翁在杭城病逝，
享年85歲。今在杭州西湖蔣氏山莊建有“馬一浮紀念館”。
馬一浮對文字學、古典文學及哲學均深有造詣，能通法、英、德、日、俄、西班牙
等六種外文。其著述頗豐，主要有《泰和會語》、《宜山會語》、《複性書字講錄》、
《爾雅台答問》、《爾雅台答問續編》、《道德經釋注》、《馬一浮篆刻》、《蠲戲齋
佛學論著》、《蠲戲齋詩》、《編年集》、《避寇集》、《朱子讀書法》等，所著後人
輯為《馬一浮全集》。
一、校歌的歌詞：
大不自多，海納江河。惟學無際，際於天地。形上謂道兮，形下謂器。禮主別異兮，
樂主和同。知其不二兮，爾聽斯聰。國有成均，在浙江濱。昔言求是，實啟爾求真。習
坎示教，始見經綸。無曰已是，無曰遂真。靡革匪因，靡故匪新。何以新之，開物前民。
嗟爾髦士，尚其有聞。念哉典學，思睿觀通。有文有質，有農有工。兼總條貫，知至知
終。成章乃達，若金之在熔。尚亨於野，無吝于宗。樹我邦國，天下來同。
二、校歌的譯文：
1992年4月，浙大95周年校慶期間，曾任寧波大學校長的浙大土木系44屆畢業生朱
兆祥和浙大外文系46屆畢業生鄧爽，應浙大合唱團老團員的建議，把校歌歌詞逐句對應
式地譯成白話文。譯文全文如下：
大海浩瀚而不自滿，所以能容納千江萬河。大學學問廣闊無際，延伸到整個宇宙天地。
超越形體的稱為道，有具體形貌的稱為器。禮制區別人們差異，音樂使民眾和諧相處。
明白它們的統一關係，就會更加聰慧明智。有一所國立大學，在中國東南的浙水之濱。
它以求是為宗旨，其實就是啟迪大家求真。學校教育循序漸進，方能培育出治國才俊。
莫言已把握事物本質，更莫言已窮盡真理。沒有變革不需因襲，沒有舊事物不需更新。
怎樣改革創新？探究事物，做大眾的先導。諸位年輕的英才，應當明瞭這些重要道理。
要專注於學業，力求思想深刻、識解通明。我們有人文、科學、農業、技術多種學科。
要融會貫通，掌握知識的源流和實踐運用。日後成才成功，猶如真金經過熔爐的冶煉。
要胸襟寬廣，不論守門戶之見、宗派之私。努力振興祖國，使世界各國人民和諧共處。
(何有基∕紹興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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