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五十年代末，上海越劇院把古 典文學名著《紅樓夢》搬上了越劇舞台， 主演賈寶玉的徐玉蘭和主演林黛玉的王文 娟以精彩演出引起大江南北、黃河上下的 轟動。譽稱上海“林妹妹”的王文娟係我 國著名電影表演藝術家孫道臨的夫人，名 噪一時，成為廣大青年和越劇愛好者的偶 像。 　　

　　鄰近上海近郊的嘉善縣有個光明越劇 團很早就慕名排練了名著《紅樓夢》，而 且很出色地成為嘉興地區越劇名牌節目。 主演林黛玉的演員潘碧虹，由於自身條件 優秀，加上刻苦用功，1961年10月初她和 越劇團其他演員三次去上海觀摩越劇《紅 樓夢》，認真觀看了王文娟老師的一切指 導演技暨內心劇情的表達，還在旅館裡抄 錄全場曲譜給演員學唱。潘碧虹細心揣摩 王老師的唱腔和做功，一招一式銘記在心 。1961年底在嘉善等地公開演出了越劇《 紅樓夢》，一鳴驚人，後經省、市文化部 門的批准於1962年3～6月又去杭州、寧波 、紹興等地巡迴演出，並且在越劇之鄉─ 嵊縣縣城時連演十五天，場場滿座。 嘉善光明越劇團名聲遠揚。自此，潘碧虹 被譽稱為嘉善“林妹妹”也名聞江南水鄉 ──嘉善縣。 　　

　　但潘碧虹念念不忘恩師情，想當面向 王文娟老師請教。儘管十年文革，歷盡坎 坷，即使粉碎“四人幫”後，潘碧虹重返 舞台，恢復了青春活力，博得社會各界好 評，但潘碧虹思念王文娟之情越加熾烈， 時刻關注王文娟的去向，到處打聽王文娟 老師的藝術生涯，很想一睹王文娟老師的 芳容，向其當面請教，以遂心願。1994年 10月，嘉善縣老年大學成立後，聘她為越 劇指導老師，讓其傳授自己畢生積累下來 的越劇藝術表演技巧和越劇精華。她在講 課中始終把王文娟主演林黛玉的精華，毫 無保留地傳授給廣大學員，分享他內心的 快樂和崇敬。至今已培訓了我縣各階層越 劇愛好者、表演者 900多人次，為繁榮基 層文化生活，為嘉善建設文化大縣作出了 很大貢獻。不過始終無緣當面請教這位原 版“林妹妹”成為年已高齡的潘碧虹老師 最深沉的心願。 　　

　　嘉善縣政協文史委領導在了解到潘碧 虹女士的這一心願，乘縣內建起了孫道臨 紀念館時，決心安排兩個“林妹妹”在嘉 善水鄉縣見一次面。儘管事已隔五十年， 兩個青年演員都已白髮蒼蒼，但若能坐在 一起見見面，則對嘉善縣文化事業是一個 大促進。那對廣大越劇“粉絲”和廣大青 年是有著多麼重要意義。 　　

　　2011年10月10日早上十時許，上海“ 林妹妹”王文娟應嘉善政協的邀請，風塵 僕僕地趕到嘉善。潘碧虹事先得到縣政協 的通知，帶著她在老年大學教學的六位老 學員，早早守候在孫道臨紀念館。當85歲 的王文娟走下車來，70歲的潘碧虹手捧鮮 花激動地迎上前去。潘碧虹緊緊挽著王文 娟的手臂向紀念館樓上走去。一邊走，一 邊向心目中的恩師介紹當年她們，如何扮 演《紅樓夢》的往事，王文娟滿懷喜悅地 靜聽自己崇拜者的生動的介紹，不停地點 頭微笑連聲讚許，加以鼓勵。 　　

　　到了會議室，賓客剛坐定下來，潘碧 虹就拿出一本前不久自己剛剛出版的自傳 小說《越劇伴我行》送給王文娟，讓王文 娟情不自禁也迫不及待地馬上翻看起來。 她一邊翻看，一邊不住地感慨道：“勿容 易哦！好珍貴哦！” 　　

　　潘碧虹編著的這本自傳書《越劇伴我 行》全書96頁，首頁上有她的簡介，並印 有近三十幅劇照和生活照片，黃錫良先生 為其作序，序中肯定嘉善“林妹妹”的藝 術成就，明確指出：在演出古典越劇《紅 樓夢》時，得到了省、市、縣的好評，贏 得了省內外廣大觀眾的喜愛，成了浙江省有名的“林妹妹”。文學愛好者樂塘同志 ，錦上添花，在書上寫有“序二”，對嘉 善“林妹妹”作進一步介紹。 　　

　　在座談中，潘碧虹又向王文娟介紹了 她的幾個得意門生。當王文娟得知這批學 生有的是退休教師，有的是退休醫生、公 務員，現在仍活躍在各個社區，經常演出 ，並自置行頭，直呼：“精神可喜！”， 並鼓勵大家多實踐，爭取演大戲。 　　

　　王文娟情不自禁地感慨道：“今年是 孫道臨誕生九十周年，在他12月生日之際 ，要在紀念館舉辦一系列紀念活動，並帶 她的學生來演出。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跟 大家借一下戲服，這也可以幫助這邊主辦 方省費用。”大家表示沒有問題。交談中 ，大家開始討論有哪些戲服問題，王文娟 聽後驚訝地說：“你們這麼多戲服呀”！ 　　

　　潘碧虹又讓這些學生唱幾段越劇，請 王文娟老師現場指點指點。王文娟連聲稱 讚：“味道蠻濃的”。在學生要求下，上 海“林妹妹”、嘉善“林妹妹”都各自唱 了一段林黛玉的經典唱段，原汁原味的原 音重現，贏得了大家熱烈掌聲。王文娟說 ：“潘碧虹的聲音保持得蠻好的！” 　　

　　其實，早在1988年，兩位“林妹妹” 有過一次會面。當時，王文娟、徐玉蘭第 一次來嘉善演出，時任嘉善縣縣長的黃錫 良，有心讓兩個“林妹妹”見見面，特意 安排潘碧虹去會見了王文娟。由於當時王 文娟正在化妝，準備上台演出，兩人也沒 有深談，甚至連張合影也沒有留下。五十 年後今天的場面，讓大家都很高興，好像 老朋友一樣，且有久別重逢的感覺。 　　

　　一個多小時的會面，很快過去，大家 意猶未盡。中午，潘碧虹受邀與王文娟進 共午餐，席間兩個“林妹妹”相談甚歡。 　　

　　事隔年餘，當潘碧虹老師談起這番情 景，記憶猶新，激動萬分，信心百倍，決 心在有生之年，繼續為老年大學和越劇事 業作出貢獻。正如原縣長黃錫良在序言中 指出：“願潘碧虹女士藝術之樹常青！”

(王保漢/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