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蚵仔煎

金國銓

  民六十五年夏,我一家五口由新竹遷來新店定居。

  六十五年我尋求老長官徐耀庭將軍,由新竹市第一新兵訓練中心調動到台北市內湖工兵學校任工校政戰部第一科中校政戰科長,主掌政治教育、組織業務、人事業務暨戰地政務工作、業務繁重、科理科員俱為資深政戰工作者,因此業務推動是循矩而行,似無創新觀念。

  我到任後,第一步工作是人事調動,先與陸訓部協調,建立輪調制度,超過三年,年度考績連續三年俱是甲等以上人員,建立晉升人員名單,有缺俟機候補遞升,可是資深政戰工作者,宥於現狀,大多不願外調,形成調動工作一大障礙。我尋求於預訓部,先予保送政戰學校各級班隊受訓,並建議工兵學校校長不定期會同工校政戰部主任赴各軍事學校訪問受訓學員勉以努力向學。並指導受訓學員主管定期慰問學員眷屬,待學校結訓後,派車接運學員返部(家)以建立軍中情感,學員由受訓成績優良者,建議上級優先佔缺晉升,以激勵士氣。可是部份資深官士,仍然頑抗,不願外調,苦勸無效後,建議預訓部強制執行外調,第二步是業務調整,務使勞逸平衡,並充分要求互助合作,彼此支援,務使每一參謀人員熟悉各參謀掌管業務。

  第三步科內參謀不定時到各學員生隊部與主官暨政戰主管妥適交談,有問題,解決問題,不能解決問題,建議校部解決問題,當然問題是永遠存在的,解決了小問題,可能產生了大問題,我勉勵我們身為主管業務人員不能因為問題而逃避問題,我常說:「做學問,做工作都不應該有問題,人的一生,如果以形象來表示,那就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串連起來,解決了舊的問題,產生了新的問題,消除了小的問題,興起了大的問題,人是要為了解決問題而活著,我的話在科內發生了很大的作用,也被校長在校務會議中據以引用。

  事實上我之所以請調台北市內湖工兵學校,我亦也有我的私心,因為我已考取台北市某私立大學夜間部,我想充實自己,多讀點書以報答我最慈祥的媽媽之遺言,人要讀書,讀書才能有好品德,讀書才能有良行。

  學校、工作漸漸有了新氣象,也獲得長官的讚揚。

  妻子久住新竹也為了兒女的教育,就商於我亦擬遷居台北,利用星期假日,玉梨攜兒北上,訪問房屋價值金額,我觀察地理環境,學校狀況、交通情形,最後決定在新店市相中一座三房兩廳,而且是一樓的新建房子。遷居後第三天就發生一件荒唐又心驚的大新聞,我家遭小偷了,是日下午四時許妻帶兒女應就讀的國民小學途徑,回家後,後門洞開,後間廚房紗窗也破了一個洞,進得屋內大女兒金若菡驚呼,「媽,電視機不見了」,妻心中最最關心的是床頭櫃中用百貨公司裝的四十萬新台幣的命運,老天保佑好心人,那隻百貨公司的紙袋完整好好的,被丟的床舖地下,袋中分文未少,可見這個小偷是一個「幼齒」小偷,所謂做賊心虛表露無遺。

  孩子們上學了,長女金若菡考取崇光女中,二女若藍就讀木柵實踐國中,小男孩大維就讀新店中正國小,從行政街家中步行到中正國小約十五分鐘行程,中間須穿越北新路,轉入中華路,中華路有一所人人聞之膽顫心驚的調查局,可是這條中華路風景優美,兩旁的行樹常年青翠。據我大女兒的日記中記述這條中華路是(因為崇光女中就是中華路一旁)

  她說:中華路的景綴是安靜的換頁,
  暖陽是愛人,
  和風是心靈最美的膚觸,
  清晨,從鳥語輕轉中醒來,
  把心情枕成一朵悠閒的白雲,
  夕暮歸燕乘看流蘇,
  流星劃過長空,
  抒寫萬頃雋永的自然詩篇。

  我的小男孩可沒有他姐姐的詩意,每次經過中華路,那座小石橋的旁邊,擺設有一攤蚵仔煎,他總是在下課回家時,來上一盤蚵仔煎,是他從小學一年級起一直到小六畢業,晴雨不分必定來一碗蚵仔煎,那是一對中年客家夫婦擺設的一座蚵仔煎攤,賴以維生一家六口的生計。

  據傳言:

  許多台灣小吃都是先民因資源不足,發明了替代糧食,蚵仔煎就是其中一種。據民間傳說:1661年時荷蘭人還佔領台灣,鄭成功軍隊從台南鹿耳門攻入,勢如破竹,鄭軍缺糧之際,伙夫頭急中生智,把海岸岩礁隨手可得的蚵仔,找來蕃薯粉加水和一和煎成餅,讓士兵不至於餓肚子,四百年後,這道小吃變成台灣的代表性食物。

  蚵仔煎要好吃,除蚵仔要新鮮之外,蕃薯粉是美味的重要關鍵。蕃薯粉的種類很多,但只有純蕃薯粉才能調出香醇濃郁的粉漿,冬天搭配茼蒿,夏天搭配小白菜,並以味道比較香的苦茶油來煎,上桌時再淋上以味噌,蕃茄醬辣椒醬油調成的甜味辣醬料,其味無窮。

  兩岸交流暢通後,大陸來台人員日益增多,台灣夜市聞名全世界,大陸客除暢遊阿里山、日月潭外,購買高山茶葉以及太陽餅,鳳梨酥等食材,夜間晚餐後,總不忘要求導遊帶領他們去台北市士林夜市,或是高雄六合夜市,一嘗蚵仔煎的美味,如果再來一瓶玻璃瓶裝的啤酒,那真是大快朵頤。

  台灣人的腦筋動得快,聽說已有企業商到大陸沿海城市,創辦蚵仔煎,以掌握大陸人的胃,這是一個不錯的企劃案,希望這些商人大發利市,用以建立兩岸濃濃同胞之情。   

(金國銓/本刊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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