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旅游诗词源远流长,它是中华诗词的壹个重要组成部分。
传说的古谣:“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游一豫,为诸侯度。”是追记夏禹时代的情况。古代春行曰游,秋行曰豫。道家书有托名孔子记述的《洞庭童谣》“吴王出游观震湖”之歌。比较确切的是战国时代的《穆天子传》中记载西王母对周穆王唱起了“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之歌咏。古人在征旅漫游,甚至在流放中作诗,不仅是寄情山水,而且还咏怀言志,采集这种诗可以洞察民情,了解民风。无论是《诗经》中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还是屈原的《涉江》、《哀郢》,莫不如此。诗歌真正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这种诗,因而被后人称之为“中国最真的诗”!
山水旅游诗,发端于春秋战国以前,汉魏六朝时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汉初,枚乘虽写了《七发》,有“观涛”之作,但它毕竟还是一种赋体文章,不如乐府歌辞来得丰富多彩。魏武帝曹操写了《观沧海》,有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淡淡,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山水旅游诗才可说臻于成熟。但山水旅游诗派的确立,还要数南朝时的康乐公谢灵运了。谢康乐一生在王朝与世族的争斗中频遭颠踬,他出守既不得志,遂肆意遨游,曾寻山陟岭,伐木开径,登庐山,入彭蠡,赴会稽,驰临海,游永嘉,到雁荡,所至之处辄为吟咏。他所写的山水旅游诗“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十分注重作品的形象性,生动地描绘出自然界的真美,给人以清新幽雅的感觉。他的:“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就是观景的佳作;《岁暮》:“殷忧不能寐,苦此夜难颓。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亦是借景抒怀之杰作,他无愧被称为山水旅游诗派的一代宗师。他与田园隐逸派的陶渊明一样,主要的功绩在于:打破并取代了那种理过其辞,淡乎寡味,称霸文坛百年之久的“玄言诗”。这对推动当时诗歌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也对唐、宋两代及以后的作家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唐宋时期无论是在经济发展的鼎盛年代,或是在战乱频生的动荡岁月,山水旅游诗词频见于登临览胜、征行羁旅、出仕宦游、被贬流放、吊古伤时之中。尽管每个作者的遭遇迥异,但有一点相同之处,都是得力于“江山之助”,才写出了不少优秀作品。其间诗歌发展的“流”,更广于“源”,已成为滔滔奔腾之势的一大流派。试看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王安石、陆游、辛弃疾等,谁不是“宦游人”,谁不是“旅行家”?他们都写过许多脍炙人口的山水旅游诗词,有李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也有杜甫的“会当凌绝顶,壹览众山小”;有苏轼的“不识庐山真面目”,也有陆游的“柳暗花明又一村”;有王安石的“登临送目”,也有辛弃疾的“何处望神州”,如是等等,不胜枚举。他们把写景、抒情甚至说理,融为一气,形成一幅幅灿烂的画面,成为诗群高峰。宋代的洪适曾说过:“登临自有江山助”,这话不无道理。我国到处有名山胜水,这大好河山,确实养育了不少著名的诗人,为诗人们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养料。但反过来,好些秀丽山川,也正是凭诗人的名篇佳作,增添了不少的光彩。如苏州的寒山寺,如没有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恐怕很难声名远播,这是典型的“物以诗名”。诗人多得益于“江山之助”而能为生许多好诗,江山又多得益于“诗人之助”,能独扬其名;可见江山与人文之间的相互影响、互补发展往往集中体现在山水旅游诗词的巨大作用之中。这就是优秀的山水旅游诗词所蕴藏着的一种社会价值。
在历代诗人的集子中保留了大量的山水旅游之作,可见山水纪游是一个永恒的诗题。当今,随着我国国民经济的迅速发展和社会的不断进步,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已经逐渐发生变化。继旅游事业的蓬勃兴起,山水旅游诗词的需要也日益扩大。现在它不仅是人们的一种精神产品,还可以转化为巨大的物质财富。旅游与文化资源的同时开发,有不可估量的社会经济效益。有人说:“二十一世纪是‘开辟生机’与‘归根传统’的时代”,这话很有见地。山水旅游已由一种崭新的生活方式出现在我们的社会之中,而中华民族那种特有的传统文化--山水旅游诗词,也势必将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出现在我们这一时代,成为社会高度文明的一种产物。
(张 岳/温岭市诗词协会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