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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山陳宅村和它的北斗七星

馬國寶

  近幾年數次到阜山。曾感嘆在水南的崇山峻嶺後面,竟有如此一馬平川。溪水潺潺,稻淑飄香。真是塊福地。對那清真禪寺的千斤紅燭、阜中陳瑛先生紀念館以及百丈祭的激流飛瀑,記憶猶新。我曾在建於明景泰六年的派岩橋畔發思古之幽情。也曾為陳宅村邊 "橋因樹生,樹為橋成,兩相成趣,蔚為奇觀" 的毓秀橋而拍手叫絕。卻不知道,就在陳宅村後面的田野上,還有七座山墩,若斷若續,錯落有致,如天上北斗七星,依序排列的人間奇境。

  六月中旬,我跟隨幾位從縣領導崗位上退離休的老幹部,慕名專程前往探勝。這天天氣晴朗,中巴車在碧綠的巒峰間穿行。不久,車在 "毓木培根成古跡,秀水佳水匯詩情" 的陳宅村前停下。熱情的阜山鄉人大、鄉政府領導和陳宅村兩委幹部向我們表示了歡迎之意。隨後帶我們到離村莊不遠的一處山坡上觀看 "北斗七星" 。夏日的農村,早稻正發茅拔技。綠樹幢幢,清氣爽人,只見眼前的山谷農田中,果然有七座小山,灌木成蔭,斷斷續續,依序排列而來,形成七點。臨近的四座,彎折如杓形狀,酷似北斗的天樞、天璇、天璣、天權四星。漸遠的三座小山正似玉衡,開陽,搖光三星,直線橫斜,如北斗星的斗柄指向遠方。不知是那位老領導首先發出了驚喜的讚嘆說:「果真是天造地設,宛如北斗七星在人間。」接著,另一位老幹部稱許道:「實在奇妙。想像想像,真是越想越像。」這些當年曾為發展山區經濟,常年蹲點在農村的老幹部們彷彿都是第一次見到在家門口的阜山陳宅村,竟有這麼逼真的 "北斗七星圖譜" 。他們像風華正茂的遊冶年少,觀望著,議論著,久久不願離去。

  據史書記載: "斗為帝車,運於中央,臨制四方" 。 "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慶,定緒紀,皆繫於斗。" 換句話說,北斗七星一年四季中,與日、月、金、木、水、火、土星聯動作天體運行。在古人看來,白天黑夜,一年四季八節,金木水火土五星的明暗,都因為北斗即此星座中的天樞星。在天文學中,北斗七星屬大熊星座, "一至四星為魁,五至七為杓,合之為斗。" 春天,斗柄指向東, "天下皆春" 。夏天,斗柄指向南方,這時天上的 "銀河" 已橫貫南北,我們可以看到明亮的人馬座中的南斗六星。秋天,斗柄轉向西,這時的北斗七星已隱現在山峰的後面,天穹的牽牛星、織女星則分外明亮。冬天,北斗位於天體的東北方,斗柄指向北,則人間已是進入冬天了。另據道家 "道藏經" 的說法:北斗七星中的第四星 "天權" ,即人們所說的文曲星,第六星 "開陽" 即人們所指的武曲星。而第七星 "搖光" ,就是傳說的 "天罡" 。我想,也許正是沾了這七星中文曲星和武曲星的靈光,所以陳家上代的宅第曾豎立過十八對旗杆,(舉人或貢生。俗稱 "相" 。古時依例可豎立旗杆以榮耀門第)。才有過能揮舞120 斤大刀的武舉和從山上獨自背下千斤條石的神力功夫。

  陳宅果然是塊風水寶地。村民介紹說,陳宅村除了這山谷田垟有 "七星環拱,如珠璣散落在玉田外。" 還有村東的峰巒如橫披一幅,象錦帳東開。每當朝陽初照,東山則花鬧春叢,令人賞心悅目。在南面的山峰,有如五匹色彩斑爛的駿馬,昂首聳身,班班成列;西山的兩處峰頂,像飽含玉露的雙莖,披掛著金紅色的晚霞,飄浮在蓬萊仙境中。而北邊的鯉魚墩,像奮進不息的紅尾鯉魚,挾雲雷,吹浪雨,乘勢欲上龍門。此外,陳宅村還有 "金龜顧子" "三源合流" 等景點,洋洋大觀。而在小溪源頭的南山麓,更有清涼洞,冬暖夏涼,常年清泉汩汩。村民將此泉引作自來後,三五個月過去,廚房裡瓷磚貼面的水缸裡,蓄水仍末見半點水垢。依然清冽喜人。

  陳宅村的陳氏族群,祖先的是北宋名臣陳襄之後。陳襄在宋神宗朝曾做過監察御史、仙居縣令、杭州知府,天章閣侍講,樞密院士、知太常侍事等職。與王安石、司馬光等同朝為官,慷慨敢言。陳襄有兩個兒子,第二個兒陳文發,曾任將作主簿(正四品),因朝廷為變新法紛爭不已,風雲丕變,便淡泊功名,寄意山水。宋哲宗元佑年間(1805~1093),他來年阜山方見此有三源合流,七星布局,又有雙台西照,五駁南馳之景觀,便定此農耕。之後,經歷數代繁衍,陳家宅第便成為了方岙的地名詞。

  明神宗萬曆四年,(1576年)劉基第十一世孫,時掌南京左軍都督府事的誠意伯劉世延,因奉命造送《襲封誠意伯系圖冊》,要詳敘始封人名、勛績,歷代世系、本身年貌,妻妾姓氏,生男幾人及其年貌等報吏部備案,在查閱劉氏世系期間,劉世延應邀為陳宅陳氏續修宗譜寫序。後又為陳 、(字子遠,號阜坦)的陳氏先賢寫過二首祝壽詩。據陳氏宗譜載,陳家上代有一名叫國桂字茂勛的庠生,全家移遷,隱居到南田。而劉伯溫家的後人知道陳國柱是個難得的好先生。便 "降禮敦請" 。請陳國柱為劉氏裔族的 "私塾先生" 。而 "公為教,寬嚴互致" "主賓相得,數十年如一日" 。這樣說來,因陳氏上代有人曾做過劉基後裔的 "私塾先生" ,有歷史淵源。不然的話,當時世襲誠意伯、以恩功寄祿正二品,為南京左軍都督府僉事的劉世延是不會平白無故地為陳氏續修宗譜寫序、寄壽詩的。可見在明清時代,陳宅村的陳氏依然是名門望族。村民說,劉基的二夫人陳氏也是從陳宅村遷居到南田的上代姑娘輩。這有可能,但因無資料考證、筆者就不敢代人攀龍附鳳了。

  在陳宅村民活動中心,老領導們聽了陳宅村兩委幹部的村史介紹和農村經濟發展的規劃設想,表現了濃厚的興趣。大家認為,陳宅村有的是旅遊資源和人文歷史。而且,廣大群眾對開發旅遊資源,積極性很高,如果能加以合理開發利用,陳宅的旅遊資源與阜山清真禪寺、陳瑛舊居,大奕坑電站,章旦農業開發園區等聯成一體,並擴大旅遊規模和人文史料內容,讓前來阜山觀光旅遊的團體和個人,到阜山清真禪寺燒香拜佛後,到陳宅瀏覽青田的村居民俗,讓遊客吃住在青田,這樣,既有利於青田旅遊業的開發利用,發展第三產業,又發展了農村經濟。應該是大好事。而阜山的葉鄉長,剛剛上任不久,已是五次到陳宅考察旅遊資源,他表示,開發陳宅村旅遊資源,要有高起點,認真做好規劃,逐步開發。努力使阜山旅遊經濟再上新台階。

  我們衷心祝願陳宅村的 "北斗七星" 能為阜山乃至青田旅遊業增加新亮點。

(馬國寶/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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