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應該是一個反省與檢討的月份;七月即是展翅振飛的起點。政府機關,民間公司都在忙著根據六月的檢討,有缺點、改進缺點,有優點依據優點繼續發揮優點,更求精益求精,希望在下一個會計年度,汰舊換新,創造好成績。因此,七月是一個具有特別的意涵。我就在這個具有特別意涵的七月出生。根據中國農曆記載,馬年七月驛馬星動,有利事業推動。又依據十二星座七月是巨蟹座,2009年的運勢、事業運有四顆星,具有高度服務熱忱的精神,不怕擔責任,勇於挑戰,你會做得很好唷!
承文淵兄與曉瑾弟二位好友的盛情,在七月一日那天中午,我們一起乘坐曉瑾所駕馭的三菱休旅車,沿中山北路轉仰德大道再轉陽明山的菁山路。一如S形的盤山公路,如絲絲飄帶在群山中曲折蜿蜒。沿途林相青翠,七星山、大屯山、紗帽山、山山環翠,千峰如浪,清涼幽靜,瓊碧玉蕊,密翠浮天,別有韻味。在青峰巒谷有「松園」,如望陽長廊,寄身崖谷,「松園」又有「食養山房」之稱。曉瑾將車停放在菁山路旁。「松園」之名為當年何應欽將軍手書題字。步進「松園」侍者引領,只見曲廊環繞,房房相連,E九房是曉瑾早早在五月中旬,就訂下的廂房,否則會品嘗閉門羹。E九房一盞孤燈,熟燃茶梗,縷縷茶香,蘊茵繞窗,薰香人欲醉,女侍奉上一壺高山青。茶是生活的禪,茶是生命的緣,茶是一種先苦後甘的人生觀,人的感情世界裡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松園」食客,座無虛席,謝謝曉瑾早在五月中旬,就訂下席間,始得有此雅座。妙齡女侍送上第一道菜,是一隻明蝦,旁襯一小圓塊海帶包裹牛蒡,蘆筍的壽司,盛放在雪白的盤子裡,中間斜插一朵蝴蝶蘭,兩片竹葉平放菜盤兩側,清雅、花巧令人唾涎。文淵兄趕緊取出數位相機,拍下這樣精巧美味的佳餚。
我將那隻鮮紅的明蝦,夾給曉瑾,曉瑾他素知我不吃蝦,故也坦然接受。文淵兄的臉部透出一絲絲問號,我怎不吃蝦?
不吃蝦有一段小小的故事,我六歲那年母親帶我到故鄉義烏市佛堂鎮規模宏大的千年古剎〈雙林寺〉,雙林寺它因梁武帝時的傅翕「傅大士」而香火鼎盛,聲名遠播。雙林古寺大門前有一方放生池,池水清澈,池中漫游著一隻隻邊紅邊黑的小小明蝦。相傳建寺初年,寺內有位小沙彌,在鄰近小河邊捕找了數隻小明蝦,悄悄地放在燒得滾燙的小小油鍋中,準備油炸小明蝦:說時遲,那時快,傅大士睹狀趕忙將油鍋裡的小明蝦撈起放進放生池,因此,所以,放生池裡小明蝦一邊紅、一邊黑。媽媽體念傅大士不殺生的善念,諄諄告訴我不要吃蝦,不吃蝦在我幼少的心靈中就銘記著媽媽的話。日前曉瑾給我一本懺雲上人手著《蓮音》法書中,有一段話是這樣說的『哈爾濱有位張居士精通醫事,我請他到家裡替父親看病。居士很方便善巧,他說:「您父親的病是冤業病,從前有個人有冤業病,一發作就不是他了種種,以後拿一把刀子,把刀把放在門檻上,刀尖朝上,自己就這樣放肚子,「我就要您命,我就要您命!」刀子一直從背後出來,死了。』現在台灣也流行素食,吃出健康,確保禁虐動物,都是一種禁殺生的善念。
「松園」的菜餚盤盤精綴巧美;可惜的是松園主人如能將這盤盤巧美的精綴菜餚賦譜一道道富有禪意或詩意的菜餚名稱,當然更能吸引顧客的食慾與雅意。
文淵兄與我相交六十有三春,情如手足,誼勝管鮑,他文思敏捷,人如其名,即席為我填寫七言:
台員契合六十載,磨礪以須八十春;
恬淡自如矢初志,雙十年後慶期頤。
國銓老兄八秩榮壽互勉
弟文淵拜祝
謝謝文淵兄的祝詞,希望彼此健康快樂能雙十年後慶期頤。
曉瑾弟是輔大國文系的高才生,他說:「好個雙十年後慶期頤」。曉瑾不才,獻上二句:懷谷(註)志氣縱橫,風情倜儻,護衛元戎,功參化育,斗耀奇光,宜邁期頤之壽。(註:懷谷為作者筆名)
洋洋淡水,緜緜瓜瓞,肇自杭城,定於台瀛,長懷化雨之情,晉蘭觴於松園。但願與文淵兄曉瑾弟以松柏之姿,履嚴霜而益茂。
松園舍外有一方小池,池內廣植蓮花,我靜靜佇立池旁,許下濃濃深深的心願,但願我快快樂樂渡餘生,有益友如文淵、如曉瑾,我應不會神傷,不會流淚。
餐後,我們漫步在林中,高聳的灌木競向藍天,不知是向藍天要陽光,還是向藍天要露水。不禁令我想起了蘇東坡的-定月波: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鞵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近。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曉瑾說:「也無風雨也無晴」可否稍改為「也有風雨也有情」,是否較為適合現在的你我呢?文淵與我不禁鼓掌叫好,不愧是國文系的高才生。
文淵兄在尋找好山好水,捕捉好鏡頭。曉瑾說:替我們倆人在這櫻桃樹下留下一幀值得永恆回憶的好影像。文淵按下快門,我心激動,我情深濃。
應該回程了,坐上曉瑾的三荾休旅車,眼看大屯山綠樹纔黃,翠碧的嫩芽,嬌艷的新蕾,一如我們堅實的情誼,充滿了希望,充滿了美善,也充滿了愛,充滿著歡樂,也充滿了喜悅,記著吧!記著她的纏綿,記著她的綣戀,也記著我們的善緣。
曉瑾念我近年殊少上得陽明山崗,特別沿著山路(陽金公路),繞過大屯山、七星山,再從至善路回台北市。我今八十秋,得友如此,情之深,意之濃,我怎能「薄暮欲如何呢?」
車行經北市南京東路。謝謝曉瑾勞心又勞力,文淵兄與我先行下車,再乘台北市大都會307公車抵長安西路口下車去文淵兄家,文淵兄送我一瓶25年的陳年威士忌;懷著滿心的謝意,暖暖的友情填滿我的心。我蘊著熱,含著淚,再說一聲謝謝!我更祝福您們健康快樂!
(金國銓/本刊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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