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籍山東平原掖縣的張宗昌,父母都是靠著苦力勉強度日,家境非常的貧困,十三歲還沒有錢進學堂,為了生活曾做過飯店的跑堂、酒坊當過學徒、煤礦的礦工,也跟隨父親在鼓樂隊裡混過鼓手…,十六歲後在地方上結黨成群,白吃白喝的與一群小混混,做些偷雞摸狗、恐嚇詐騙的勾當,終於引起鄉人的不滿,向縣衙控訴,被迫祇好遠走他鄉謀職。
張宗昌雖是一位不學無術的無賴,他唯一的優點,是長得人高馬大,力大如牛。經人推荐他前往東北哈爾濱,在俄國人所開的賭場當保鏢,後來聽說俄人在綏芬河修建鐵路,待遇較優,正在招考中,張即前往應徵,面試時俄人看他體格魁梧,又在賭場中學會了部份俄語,主考官對他很有好感,不但優先錄用,過幾日後即被提升為工頭。張雖然是大老粗,為人尚算聰明,懂得一點江湖道義,他一改以往工頭打罵的作風,並且開拓籠絡人心,常幫工人們解困爭取好感,因此許多工人都願意追隨他。
1904年,日、俄爆發戰爭,中國人被迫參戰,俄軍統帥命張宗昌組別動隊,張能在槍林彈雨中,奮勇的往來前線運送補給,深獲俄軍的賞識。一年後俄國國內爆發革命,當局急於結束戰爭,在美國的調停下結束戰爭。由於張的英勇表現,俄方特別的推荐他,成為海參葳華商總會會長。他在任內利用職權,也學會了善結人緣,無論是同鄉或萍水相逢,都會仗義相助,消息傳遍方圓百里,不少舊屬或新人都願跟隨他,形成一股不可忽視的潛在力量,張表面上雖做得不錯,其實他是一位非常投機的份子。
武昌起義後,張曾經先後投靠過張勳、馮國璋、曹錕,也曾在上海陳其美屬下,當過滬軍的團長,為了更上層樓,竟奉馮之令刺殺陳其美,因此登上少將旅長,入湘參戰有功,再晉升為師長,張因嗜賭如命,一夜間竟輸掉全師的軍餉,被馮痛責後撤職,改投曹錕屬下,拜見時不惜下跪叩頭大禮,並大聲的說:今後無論交付什麼任務,絕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曹正需人之際,又恢復了師長之職,不久曹失權勢。此時的奉系,東北軍張作霖大帥,權勢如日中天,想登上總統大任,正加緊軍備廣納人才之際,張宗昌看準時機,帶軍前往叩拜投靠,正中張作霖急需幹部,也就很爽快的答應,張在大帥跟前又說些,誓死效忠心口是心非的馬屁話,令大帥也意外的高興。這時適逢直奉戰爭,宗昌奉命首戰旗開得勝,即正式提升為整編第二師師長,山海關決戰中又建功,再晉升為軍長,宗昌之快速的晉升,引起奉系親信的不滿,宗昌也自覺非奉系出身,可能遭到排擠,因此向大帥請求下南方發展,如他所願的獲准。宗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襲,一夜間攻佔了,毫無預警,快速的佔領徐州,並直逼無錫、蘇州、上海。張作霖得此捷報,為了籠絡他的心,特別以北京政府的名義,任命張為山東省督軍,宗昌終於如願的做了封疆大吏。他一生中除了叩頭跪拜的馬屁功外,為前途不惜出賣恩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張昌宗上任山東督軍時,曾多次向鄉親宣誓,他是山東人,如今回到家鄉,最大的志願是希望為鄉里造福,但這都是他口是心非的屁話,他治魯三年多的政績,可以說是禍國殃民,無日不在盡量的搜刮,想要多少錢,就隨意的下條子攤派,如不能滿足他的花用,即濫印各種紙幣,為鞏固他的寶座,第一年就增加運輸隊十多萬人。民間諷評他為五不知將軍:一、不知有多少軍隊,二、不知有多少錢,三、不知權力有多大,四、不知有多少私生子,五、不知有多少姨太太。他還有一種怪癖,玩過的女人可以送人,有一次一位姨太與副官通奸,在做愛時被他撞見,二人嚇得魂不附體的下跪求饒,張卻冷笑的說,咱們好聚好散,妳喜歡就跟他走,但要走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倆就好。總之,他所關心的是自己如何享受。
1929年南北戰爭,北伐軍趕走了張宗昌,長期霸佔的山東,他被迫逃亡急忙中乘火車回鄉,火車即將啟動,送客的紛紛與他道別,張站立車門口,揮手向送別的朋友致謝,突然有人舉槍向他掃射,因故障未能擊中,張大喊有刺客,快速的朝車內跑,但多名持槍者隨即追上車,張從車外逃回車內,又從車內逃到車外,終於在鐵道上被擊斃,這位禍國又殃民的大軍閣,難逃步上死亡之路。刺殺他的兇手,是殺害某將軍的姨太太,為丈夫報仇,買下多位槍手所為。
(方鶴齡/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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