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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門港由舟山本島東南端及魯家峙、馬峙、小幹島所圍之海域組成。港區呈東西走向,狹長形。港之兩岸建有碼頭數十座,可泊漁、商船數千艘。

  舟山市的普陀區,史屬定海,其區政府設在沈家門。沈家門地名來歷,有據可查出現於北宋末。宣和五年(1123年),徐兢隨路允迪從定海(今鎮海)乘〈神舟〉出使高麗。就其國之山川、風俗、典章制度、以及接待之儀文、往來之道路,翌年撰就《宣和奉使高麗圖經》四十卷,其中海道卷中記述定海(鎮海)至高勵麗(國都開城府)的海上航路。

  圖經述:「〈神舟〉駛經虎頭山……招寶山……沈家門……梅岑……」其中對沈家門作如下描述:

「二十五日丁丑辰刻,四山霧合,西風作,張篷委地曲折,隨風之勢其行甚遲,舟人謂之拒風。巳刻霧散,出浮稀頭、白峰、窄額門、石師顏,而後至沈家門,拋泊其門。山與蛟門相類,而四山環擁,對開兩門,其勢連亙,尚屬昌國縣。其上漁人樵客叢居十數家。就其中以大姓名之。申刻風雨晦冥,雷電雨雹 至,移時乃止。是夜就山張幕掃地而祭。……時,該地居民姓氏多家,尤以沈姓為多,故名〈沈家門〉。

  據南宋寶慶《昌國縣志》記載,縣內設有津渡〈舟山渡〉(今定海街頭東岳宮山下)、〈竿纜渡〉(今干纜鎮)、〈金塘渡〉(金塘島)時,尚無〈沈家門渡〉之記載。

  元世祖至元二十年(1283年),昌國州內已有概管戶和民戶4萬4千餘戶、共有12萬6千餘人。沈家門口聚居已多,稱之為嶴,為富都鄉中八十三嶴之一。州內增沈家門渡、冊子渡、泗洲塘渡。其中沈家門渡設立時間,當在元世祖忽必烈至元成宗鐵穆爾時期,且以《昌國圖志》成書年份即大德元年(1279年)為下限。

  元代,舟山渡作為官渡通航於慶元(今寧波)府與昌國州之間,沈家門渡則通航於昌國州城(今定海)及普陀山、朱家尖、桃花、六橫諸島間。沈家門嶴居民需赴慶元、定海(今鎮海)、先由沈家門渡口乘渡船或翻越山間小道至昌國州城街頭,再轉乘舟山渡船即可前往。

  明洪武二年(1369年)降昌國州為縣。明太祖以東南控海之地,乏兵以守,恐致寇害,命設衛所及巡檢司隸縣。洪武十九年(1386年),征南將軍湯和經略海上,奏請廢縣,經王國祚面奏明太祖,力陳利害,准留舟山島547戶8805人,翌年廢昌國縣,昌國衛遷象山東門島。舟山島上留守中中、中左兩千戶所。自此,昌國之稱易為舟山(縣城亦稱所城),隸屬昌國衛(象山),後又改隸定海衛(鎮海)。洪武二十年,舟山所城南二里設舟山關,設螺頭等六隘,沈家門、西 、干覽等三寨和烽堠二十八處。

  沿海諸島(山),為防寇須潮汐相通,以防陸莫先於防海之議。明初,沿海每衛各造大青及風尖八槳等船,量其大小,給兵仗、火器,並調撥旗軍駕駛。據《中國海防史》載,明朝廷對浙江海上禦敵有所調整,主要是罷水寨海船守備(守備為總兵之下,駐守城哨,位次於游擊將軍),確立水軍近海巡哨之制度。明成祖永樂七年(1409年),在浙江將各衛的兵船集中起來,在沈家門等處設立三水寨,以禦倭寇於海上。

  憲副曹時中多次親臨沈家門水寨,且賦詩《又臨水寨》和《臨沈家門水寨》:

  又臨水案
 揚旗秉銊上艨艟,帆掛鯨波破曉風。
 山勢極臨昌國迴,潮聲猶帶石門雄。
 三軍鼓銳惟聞令,諸將同心擬奏功。
 幸遇遠人賓服之,不煩天子顧留東。

  臨沈家門水寨
 才微身老一書生,水寨春深坐訓兵。
 山到極邊看有色,潮回大海聽無聲。
 分屯裡堡三軍肅,巨艦雲旗五色輕。
 擊楫中流思共濟,敢於生死負皇明。

  正統四年(1439年)和正統七年,倭寇入侵的得逞,引起明朝廷對海防之重視,遂採取一系列措施整飭海防。正統七年二月,海寧衛百戶羅賢提出,沿海每個衛所出船一隻,官軍百人,組成艦隊出海巡哨,以禦敵於海上。而巡按浙江監察御史趙忠和總督備倭都指揮僉事陳暹擔心水軍 "假盤為由,出境謀利,反誘倭寇入境侵擾" ,未予採納。翌年八月,任總督備倭的李信提議:「永樂中,原於沈家門等處立了三水寨,合兵聚船,以備倭寇,海道一向寧息。正統二年(1437年)始掣散水寨,各守地方,自此海盜益多。恐海寧、臨山等衛,無港泊船,遇有儆急,拒敵良難,乞復舊為便」。要求恢復永樂年間海上禦敵之法,再重設沈家門等水寨。當時整飭浙江備倭事的戶都侍郎焦宏未予同意。此前,即正統七年二月,巡按浙江監察御史趙忠和李信的前任總督倭陳暹提出:「觀海、定海、臨山、寧海(海寧)四衛,雖皆近海,然多漲沙,倭寇卒難登岸。惟定海所屬烈港、沈家門、黃溪港正衝要之所,主將四衛並所屬官軍沿船,各分其半,每三月一交代,俱赴烈(瀝)港停泊,往來於沈家門、黃溪港及本境海道巡哨。並其他衛所調哨官軍,每年俱正月中出海,七月中各還本衛所屯守,庶勞逸相均,防守不誤」。此建議被朝廷採納,浙江遂建立起各衛所水軍近海哨和觀海、定海、臨山、寧海四衛以部分兵力巡哨衝要海道之制度。浙江的防禦體制定總督備倭領導下的南北兩大防區之防守,和各衛分散進行海上巡哨相結合。海上防守除集中部分兵力外,基本由各衛分散進行,勢單力弱,遠不如福建所設的五水寨。

  沈家門史為貢道,倭寇必經之路。明代宗景泰四年(1453年)四月,日本第二期第三次十艘勘合貿易船經雙嶼港抵達普陀山,停泊蓮花洋後,明朝官府派出彩船百餘艘前去歡迎,環繞使船贈送淡水、酒、食糧等物,待使船駛進沈家門時,寧波府官員又乘坐畫舫50餘艘,吹角打鼓前往迎接,然後由寧波巡檢司派官船高引航經定海駛入寧波港……貢道所經,於入寇最邇。明世宗嘉靖乙卯(1555年)夏,倭船百餘隻突犯普陀而入據之,遂至東陲鼎沸。及徵兵七省,費金錢四十餘萬,幸而撲滅。嘉靖三十六年(1557)四月,賊舟漂至沈家門,副使王詢、總兵俞大猷令把總誘降53人,悉斬之。

  明代張時徹,鄞縣人,官至南京兵部尚書其《防海議》:「…今日之海防會哨,分於外海為第一重山,沈家門、馬墓(目)之師為第二重,總兵督發兵船為第三重,倭夷之舟航勿與也;火器飈發,倭夷之短兵勿與也。折蛇豖之勢,而免內地震駭之虞」。言海防之重要,海防固,則內地固,從中亦見沈家門水師之重要。

  為加強舟山防禦,明熹宗天啟二年(1622年),調山東濟寧游擊將車何汝賓(蘇州人)任舟山參將,翌年擢為寧紹副總兵,其對軍事頗有研究,有軍事著作《兵錄》傳世。何氏於天啟六年編修成《舟山志》, "示要,列兵防" ,為明代舟山唯一官修誌書。其山川目載,舟山有港十五:舟山關港、岑港、烈港、雙嶼港、馬墓(目)港、長峙港、長塗港、穿鼻港、沈家門港、白沙港、石牛港、嶴山港、青龍港、沍泥港、忝吞港。其中沈家門港: "總哨兵船駐此" 。又載沈家門寨:「原係水操之地,有軍防守,近背敗同(皆取回)。番船去來皆泊此。內有趙嶴、南嶴、蘆花嶴、大嶴,去寨三五里,向居民築牆大嶺,阻截總路。近徑由水路或聞道而入,累被劫掠,更須慎禦,庶克有濟」。沈家門山:「正兵哨駐此」。舟山正兵哨,配中軍把總一員,旗牌兼領哨一員,福船二艘、冬仔船一艘、鳥船二艘、沙船三艘、民唬船七艘、軍唬船二艘、劃船六艘,民捕舵兵425名、軍捕舵兵並貼協駕車90名。舟山水師所用之海舟,以鳥槽為首,與大福船同列一等。 "耐波濤,且禦火,能容百人,底尖上闊,艏昂艉高,樓三重,帆桅二" 。

  沈家門地名,距今885年前《宣和奉使高麗圖經》中始有記載。元朝大德《昌國州圖志》記有沈家門渡,渡口設立距今亦有711年歷史。既為渡口,已置有渡船,行駛一定航線,且有一定航班。實為沈家門民用港之雛形。若非朝代更迭,沈家門用港一定會朝正常方向發展。然元朝統治中國僅百年就宣告結束。

  明朝廷因倭患與內亂,徒民廢縣,駐紮軍隊,沈家門港遂向軍港發展。明洪武二十年置沈家門寨(水寨),明永樂七年立沈家門等三水寨, "合兵聚船,以備倭寇,海道一向寧息" 。沈家門等三水寨對當時整個浙江的防倭之重大作用由此可見。至正統二年掣散水寨,歷時28年。這28年期間為沈家門軍港史上鼎盛時期。至明末正武定為港口,其仍為軍港。

  綜觀沈家門港前朝古代史,歷經了沈家門渡~沈家門水寨~沈家門港漫長的348年發展之路。

(倪吾芳/舟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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