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六下江南,引發了眾多故事。其中,乾隆第五次下江南時,剛巧是冬天。那一天,天降大雪,卻在浙東地區遇到了海盜,被追得走投無路。後來,他逃到一個小沙灘上,躲在一艘倒覆的小船底下,才饒倖逃過一劫。傍晚,有個漁家姑娘同她的父親到沙灘來收漁網,這才發現了他。此時,乾隆又嚇、又凍、又餓,快要昏過去了。
好心的漁姑父女把乾隆背到小漁村,先讓他在家裡的小竹床上躺下,然後端上一碗熱騰騰的石花茶,讓他暖暖身,乾隆這才緩過氣來。漁姑父女問他的來歷,乾隆坦誠地把自己的身世和經歷告她們。但漁姑不信,她的父親也不信,威震天下的乾隆皇帝怎麼會到這窮漁村?那些海盜為什麼又要追殺他?但看看他的模樣,確實與眾不同。雖說一路逃奔,弄得垢頭污面,衣衫不整,而內在的氣質與雄偉的英姿,確有一派帝王氣象。
漁姑說:「不管你是皇帝也罷,乞丐也好,既然到了我們這裡,先要設法讓你餵飽肚子。」誰知姑娘此言一出,乾隆皇帝頓覺腹內空空,飢餓難忍了。
不一會兒,灶頭冒起了青煙,飄來了一陣陣誘人的漁味香。再待一會兒,姑娘端上來一碗蕃茄乾飯,還有兩道菜。一道菜是清蒸豆腐渣,上面放著四條蝦潺魚。另一道菜是一碗湯,湯裡漂浮著幾條鮮嫩的蝦潺魚和蔥綠色的菠菜。雖說乾隆此時已飢餓難忍,但因久居內宮,從未見過此魚,倒也不敢貿然下筷。姑娘說:「捕魚人家,窮鄉僻壤,實在無啥好招待。」又說:「這是龍頭魚,是海島人常吃的漁鄉菜,別看其貌奇特,但卻鮮嫩無比,可口入味。」
見姑娘這麼說,乾隆皇帝就不再猶豫,忙下筷挾魚。誰知,魚一入口,那魚肉兒,軟骨無刺,嫩白柔滑,幾乎連硬綁綁的蕃茄乾都滲透著濃濃的魚鮮味,還未等他細細品嚼,已一股腦兒咽下去了。他越吃越好吃,一口氣吃了三條蝦潺,扒了半碗飯,再用勺子喝了一口蝦潺湯。哈,那魚湯鮮呀!鮮得連腳指頭都跳起舞來。乾隆問道:「請問漁家,這是何魚?為啥味道如此鮮美?」
漁夫說:「這叫龍頭魚,俗名蝦潺。據老一輩傳說,它是東海龍王的子孫後代。你看,其頭狀似龍頭,其肉形如珠玉,因幼小生長在龍宮裡,深受龍母的寵愛和瓊醬玉露的滋潤,故長大後,其味特別鮮美。」
乾隆又問道:「這兩道菜不知有否菜名?」
漁夫因無思想準備,一時答不上來。但乖巧的漁姑卻靈機一動,從容說道:「有,當然有。這道菜」,她用手指了指那盆吃得只剩一條蝦潺的豆腐渣。「菜名為『白龍睏雪地』。」「那道菜」,她又指了指那碗喝得只剩小半碗的菠菜蝦潺湯。「菜名為『龍游青山』,俗稱『海龍湯』。」
星移斗轉。1997年,當北京一位國家領導人帶領一些秘書等隨從人員來舟山視察時,當時盛行的是「四菜一湯」。舟山人招待中央首長的這一湯,即為「海龍湯」。當這位首長等有關人員聽了上述故事後,不禁食興更濃,食慾大增,紛紛下筷挾魚,下勺盛湯,並讚不絕口,連說:「果然名不虛傳。其魚形美,其味甚鮮。海龍湯,東海第一魚湯也!」
(金濤/舟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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