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之血中華之魂
凌以安


九二高齡的凌以安先生(左二)於陳英士先生銅像前留影
  苕溪毓秀,峴弁鍾靈。陳英士(名其美)於1877年十一月誕生於山明水秀的浙江吳興。他一生追隨孫中山先生從事革命。辛亥年十月武昌起義後,陳英士立即在上海嚮應,組成革命隊伍,攻打滿清政府設在上海的兵工廠,(即「江南製造局」),陳英士冒險入局招降被執,次日攻克後始脫險。旋在上海成立「滬軍都督府」,並被推舉為「滬軍都督」。陳一面迅速安定上海社會秩序,一面調度兵力、財力,支援蘇、浙、皖三省重要城市,全力攻克南京得解武漢之危。終於取得了武昌勝利。

  1912年元旦,孫中山先生在南京就職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三個月後被迫讓位於袁世凱,當時上海是全國濟經、文化中心,更是國際都市,袁世凱非要親自掌握不可,對陳英士就採取調虎離山,委任「工商總長」,陳英士拒不就職,在孫中山先生領導下,任「討袁軍」總司令,但兩個月後即告失敗,孫中山避居日本,重整革命陣營,陳多次往返日本,組織武裝,積極討袁,最為袁世凱所嫉恨,於1916年五月十八日被袁世凱派人暗殺於上海寓所。那時孫中山先生在上海,聞訊後立即趕到現場,撫摸著陳中彈的頭部,痛哭失聲。

  陳英士死後,孫中山先生寫了祭文,對陳英士致以沉痛的悼念,革命情感洋溢,於1916年六月十九日發表於上海《民國日報》:「嗚呼英士!生為人傑,死為鬼雄,唯殤於國,始與天通。亡清季年,呼號奔走,瀕死者三,終督滬右。東南半壁,君實鎖鑰。……百怪張牙,圖君益竭,七十萬金,頭顱幾許。自有史來,莫之或匹。君死之夕,屋欷巷哭,我時撫屍,猶弗瞑目。雖不逾月,賊忽暴殂,君儻無知,天何此怒。含笑九泉,當自茲死,文老幸生,必成君志。」


本會〈故園文化之旅〉專程謁〈英士墓〉時在有國父及蔣介石等題字的牌坊前留影
  1917年五月一日,孫中山先生以主喪人身份,在上海發表《為陳其美舉殯訃告》:「前滬軍都督陳公諱其美,字英士,痛於中華民國五年五月十八日在上海遇害。茲定於中華民國六年五月十八日歸葬湖州碧浪湖墓地。先於五月十二日在上海法租界打鐵濱蘇州集義公所厝所開弔,十三日辰時舉殯前赴湖州,謹此訃聞」。孫中山、唐紹儀、章太炎等人於五月十二日親赴集義公所靈堂致哀,陳英士之兄勤士、弟藹士,子祖華、祖和護送下回湖州安葬,蔣介石作為中華革命黨〈中國國民黨前身〉代表和其他代表一起,護送靈柩到湖州。上海各界送殯時,素車白馬,備極哀榮,更表達申滬同胞對陳都督治滬政績之感戴。湖州各界在東門外二里橋舉行「陳英士烈士安葬追悼會」,十六日中午,靈柩由東門進城,繞行菰城主要街道,途經陳府五昌里,蜿蜒出南門,下午三時抵達碧浪湖邊峴山墓地,參加送葬者不下萬人,五月十八日在墓地舉行安葬儀式。

  墓道全長201米,闊12米,中心墓道闊2.80米;墓道前的牌樓平台為12平方米,矗立一座高6.25米、闊7.20米的石牌樓,掩映於波光粼粼的碧浪湖邊,雄偉壯觀令人肅然起敬。

  牌樓正中橫額為孫文手書「成仁取義」;左額為林森手書「浩氣長存」;右額為蔣中正手書「精神不死」。兩旁有石刻對聯;外側對聯為于右任手筆:春嘗秋禘生民淚,山色湖光烈士墳。

  中門對聯為蔡元培所題:
  軼事足徵,可補游俠貨殖兩傳;
  前賢不讓,洵是魯連子房一流。

  墓為切方型,鑿山而造,墓前孫中山先生親題「陳公英士之墓」大石碑,再前石贔碑,刻有「總統孫文誄詞」墓正面刻有「氣壯山河」顏體大家,墓頂雕飾中國國民黨黨徽,該墓面對碧浪湖,沿湖築有石欄。墓旁闢有馬路,銜接京杭國道(現為104國道)。交通十分便利,附近有峴山及道場、山山環抱,氣象萬千,歷來是湖州的著名風景區。

  1932年,政府撥專款,對英士墓予以擴建,沿碧浪湖闢英士公園,使墓園更為美化、壯觀。


陳英士躍馬(尚待建基座)
  1966年,一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英士墓被毀,後經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撥亂反正,對陳英士的歷史和業績,作了公允正確的評價。1984年六月,湖州市人民政府遵照鄧小平指示精神,對英士墓按原樣進行修復。於同年十月八日竣工,規模宏偉,較過去有過之無不及。原有一些石柱對聯及石刻各界悼詞,因原樣無存到未刊。在具體修復過程中,原中共湖州市委統戰部部長丁力(已逝世),堅持政策,排除困難,使工作得以順利開展,還有一位實際負責的工作人員顧仁杰(也已逝世),帶病住在工地,工作不分晝夜,和其他工作人員邱鴻炘等一起,在短短八個月中,圓滿完成了修復任務。海峽兩岸鄉親,或寄資料,或捐資金,湖州英士書畫社並舉行書畫義賣,共得款萬餘元捐助。全部工程費用約人民幣百餘萬元,中央撥款陸拾萬元,省撥款拾捌萬元,其餘由地方財政及捐款收入支付。

  陳英士墓修建後,現在不僅成為國內旅遊勝地,並已成為弘揚辛亥革命精神的《愛國主義教育墓地》。1998年四月,湖州市各界在英士墓前舉行陳英士誕辰一百二十周年紀念大會,從省、市有關部門,各界人士遠道自台灣趕回的湖州同鄉施永炘、吳神農等。大家一致表示要發揚辛亥革命精神,和平統一中國,振興中華民族,以告慰先靈。時旅居台灣九十九歲高齡的英士公之侄陳立夫先生得悉後,特來信表示:「湖州各界舉行英士公120周年誕辰」活動紀念,殊為欣慰,敬向鄉親致謝。

  最近,湖州有一企業家周小平,獨捐巨資,複製原在杭州西子湖畔的陳英士躍馬銅像一尊,國民黨榮譽主席連戰應《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之請為銅像題「中華人傑陳英士」勒石,將為兩岸交流增添佳話,更為湖州這座歷史文化名城增光添彩。

(作者湖州人,年95歲。現為浙江省文史研究館館員,湖州市海外聯誼會名譽會長,湖州市辛亥革命研究會顧問。)

(台浙天地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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